退伙计,拿出书来指给她看。
谭铃音觉得自己在做梦,“这书是哪儿来的?仿得也太像了。哪一个干的?非要把妖怪的名字改成我的,有意思嘛?”
谭清辰很遗憾地告诉她:这是咱们店印的。
谭铃音急了,“不可能,你也知道,我原书那女妖怪的名字叫‘蓉茜’,我脑子又没病,拿自己名字写这种东西。”
谭清辰拧着眉头,平静下来思考可能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谭铃音两手叉腰,焦躁地来回踱步,“这事儿太奇怪了,明明样书好好的呀,你我都看过。话说,样书呢?”
谭清辰一愣,样书已经都卖给那个启老板了。
谭铃音拍着脑袋点头,“对对对,我忘了,样书已经卖掉了。那个启老板的书店叫什么名字来着?”
谭清辰在纸上写了两个字:斯霓。
姓启,书店叫“斯霓书店”,连起来是什么,启斯霓?气死你?
谭铃音停住,冷道,“有人在算计咱们。”
谭清辰也早已明白过来,可是已经晚了。
谭铃音皱眉,到底是谁?干出这种事,无外乎两种人:要么是竞争对手,要么是仇家。从作案手法来看,那人对印书的流程应该比较熟悉,所以很可能是竞争对手。但仇家也不是没可能。比如县衙里那位,一憋起坏水儿来,流氓都扛不住。
外面的人不甘于吵嘴,开始用石头砸门,乒乒乓乓的,听得室内二人更加心烦。
谭铃音扶着额,无奈地想,经此一事,她的一世英名算是交代了。
不管怎么说,一定要揪出那个幕后黑手。谭铃音一时想不明白,只好先回县衙,打算找唐飞龙质问一番。
天气转凉,院中桂花渐次开放,空气中漂浮着浓郁的香气。
唐天远正站在庭院中,朗声读书。自从考中探花,他很久没这样用功读书了。
他读的正是谭铃音送给他的那本《唐飞龙西行记》。谭铃音进来找他时,他恰好读到妙妙要对唐飞龙霸王硬上弓的那一段。
说实话,大家都是文明人,谭铃音并未在书中写什么露骨的桥段,但光是“霸王硬上弓”这几个字,已经很使人脸红了。
谭铃音吓得屁滚尿流,“别念了……”
唐天远看到谭铃音,招手道,“谭师爷,你过来。”
谭铃音便走到他面前。她刚听到他读那些,弄得好像她真干过调戏他的事儿,于是她很羞涩,一时也忘记质问。
“抬头。”唐天远说道。
谭铃音便能抬头看他。
唐天远看着谭铃音满面飞红的脸庞,他突然就笑了,笑靥那个如花啊。他用食指轻轻点了一下谭铃音的脑门儿,低声道,“流氓。”
☆、第32章败下阵来
唐天远说,“流氓。”
唐天远说,“胡写了书编排我也就罢了,还非要给我看。”
唐天远说,“你就那么肖想本官吗?”
唐天远说……
谭铃音羞愤难当,抱头滚远了。
唐天远看着她慌乱的背影,微笑。这丫头,害羞起来也挺可爱的。
嗯,以后可以多让她害羞害羞。
香瓜从屋内走出来。她方才听到少爷在院中旁若无人地读那些混书,羞得满面娇红,连忙进屋躲着,只透过窗户看少爷。后来看到谭铃音不请自来,之后又慌慌张张离去。香瓜知道想必是少爷与她调笑了什么。
香瓜很不高兴。她理想中的少夫人,该是大方、端庄、娴静的大家闺秀,而不是谭铃音那种疯疯癫癫的女子。那种人,也就仗着生得美一些,又轻浮,才勾得爷们儿对她多上几分心,不过图个新鲜罢了。
她走出来,看到少爷还在原地微笑,入魔一般,便冷不丁说道,“少爷这样喜欢谭师爷,何不纳了她,两人光明正大地亲近?夫人也一直忧虑您房中无人。有谭师爷伺候您,她老人家也能放几分心。”
嗯,是“纳”不是“娶”,谭铃音只配做妾。
香瓜竟然说他喜欢谭铃音,这让唐天远很不高兴。自然,他不会跟个奴才辩解自己的喜好,于是只冷下脸来道,“你管得太宽了。”
香瓜闹了个没脸,渐渐对谭铃音更加怨恨。
***
谭铃音并不傻,冷静下来之后回想县令大人说的话,越想越觉反常,他分明就是在幸灾乐祸。谭铃音便笃定,做手脚的人就是那唐飞龙。
他不仅干了坏事儿,完了还倒打一耙,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谭铃音跑到退思堂找他,看到他正在办公。
她重重一拍桌子,唐天远眉毛都不皱一下,淡定如常。这是最深刻的藐视。
“唐飞龙。”谭铃音咬牙切齿。
“嗯,我是唐飞龙,”唐天远抬头看她,笑,“去西天取经的那一个。”
“你玩儿够了没有!”
“没有。”
“……”太无耻了,人怎么可以不要脸到这种程度呢。谭铃音气得隔着桌子去抓他衣服的前襟,桌子十分宽大,她几乎要趴上去了。抓住之后,一把薅过来,唐天远很配合地往前探了一下身体,两人一时脸对着脸,近在咫尺。
唐天远还是不太适应和她这样近距离相对。他的心跳又有些快了,于是不自在地移开眼睛不和她对视。
这在谭铃音看来完全就是心虚的表现。她怒道,“是你!偷换我们的印版,把名字全部改了,是也不是?!”
唐天远嗤笑,“给人定罪之前要拿出证据,你的证据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