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市里面负责射击比赛的领导和教练给她安排了强化训练,训练一星期,白天晚上都要训。她打电话来说,明天上好课,体校的教练接她住那边的宿舍,下星期就不回来了,住在那里训练方便。”
“你明天有空吗?”郑萍嘉说了半天,发现郭倾云手撑了桌子,一言不发。
“我叫她今天回来,星期一再去,她不肯,她说……反正你们也不要她……我觉得你要是有空明天去看看她吧……”
“萍嘉。”郭倾云打断她。
“我有事跟你谈,清河我再跟她联络。”他把话语主导收回来。
“可是……哦。”郑萍嘉走去办公桌对面,端端正正坐下。
郭倾云要谈的,一两个月前就已经跟她谈过。那时他从香港回来,知道郑萍嘉辞了英国检验检疫局的公司到他这里来,他跟她谈过一次,谈的是前途和个人发展,他这个公司,说穿了就是家房产公司,他擅长做房产,出手快,转手亦快,公司一个月的毛利能从十几万至上百、数百万不定,但这对於在公司里打工的郑萍嘉而言,她能学到什麽?比起在ikea,可能学的1/10都不到!
上一次谈,郑萍嘉斩钉截铁说,工作发展她会自己考虑,她想在郭氏做下去,如果哪里做得不好,请老板指正,并给她机会。
郑萍嘉的性情郭倾云也算有点摸著了,那时还在tny的助理,正对她的会计专业,而且秘书、助理这一行,尤其任期满後最有希望升任总经理的人选,就因为他加班出差没法照顾妹妹不得不提出辞职,她立即申请调来电脑部当他的秘书,而且态度坚决,他劝了句反被她板著脸顶回去。
他一直感觉,郑萍嘉对他怀著感激太多,无论是分担他工作上的压力,还是帮他照顾清河悉心,他甚至相信,郑萍嘉在他的小公司里做财务做出纳做行政,甚至连些杂七杂八的琐事她都毫无怨言地去做,那是因为郑家外婆去世时他帮了她一把,她想报答自己。
“你想报答我,可其实我不需要你的报答,而且,你在这里做事,会做牢的。”
办公室里静了许久,他突然抛出句话。
这句话让郑萍嘉惊得一下抬头,“郭氏的生意不正,我想你应该知道了──”郭倾云没看她,紧接著说。
他之所以停了古董的生意,是因为他隐约觉察到了朱二收来的古物来路不正。譬如去年朱二在四川鬼阳山弄来的整幅汉墓刻画墙砖就露了馅,中国法律有明确的法律法规,古代墓穴不是不能挖,而是国家组织挖掘,那叫“考古”,私人挖掘,那叫“盗墓”。既然是国家“考古”,汉墓坟砖怎麽能被朱二收著?如果是私人挖掘,而且把汉墓里整幅刻画墙砖完好无损地弄下来,那就是盗墓行为,而且还非一个有专业设备、专业人才的“盗墓集团”不能做到,那麽朱二跟所谓的“盗墓集团”是什麽关系?郭氏从前那些生意里,多少是盗墓来的国宝、或是文物?
停下古董生意後,郭倾云把朱二找来,尽他所有,他把能支配的存款,包括手头上的港股沪股,分了一半给朱二。
“我知道你也不是静得下来的人,你喜欢搓小麻将我不反对,但这钱不是给你玩麻将的。你经常跑山里,喜欢去那种人爬不上去鸟飞不过的地方呆著,这爱好挺有趣,我感兴趣,但我不可能跟你一起去。这样,我投资你办家野外生存营,买装备、开办事处、举办组织活动,这就是第一笔启动资金,以後赢利得靠你,你看怎麽样?”
郭倾云换了个方式跟朱二做了个约定。
朱二是聪明人,也是爽快人。郭倾云不愿意做那种生意,他看出来了。但他挺感动,这天下没多少人肯把口袋里的钱掏出来拗成两半,放到他面前,说“犯事的勾当你别做了!这钱给你养老!”
二十年前,当“郭氏古董行”还叫“朱氏古董行”时,他哥跟郭倾云一样,看出他带回来的东西是古墓里的明器,但他哥想了一晚上,第二天跟他说,“你要小心,弄不来就别硬弄,咱一年做一两笔就发了。”
他哥都舍不得不要那钱,可郭倾云舍得,相反,他分一半钱给他,要他收手。
“股票那东西我搞不懂,什麽熊啦牛啦大小非的,这玩意我不要!钱我也要不了那麽多,我拿个整数,先去转圈,看看有啥可做!”
朱二就拿了十万块钱,第二天就不见了人影。过了十天半月来了封信,信里就一张照片,“老板,两万块花掉啦!”朱二歪歪扭扭的字写在照片的反面,照片的正面,一排十几个孩子和两个老师簇拥著朱二站在一幢平房楼前,楼还建了一半,一块木头牌子立在他们脚下,上面写著:“金牛山小学”。
这段事郭倾云隐去了一半,告诉了郑萍嘉前半段。“我让朱二去山里避避风头,过一两年卖出去的东西都流到海外去了再叫他回来。”
“这几天老朱提那麽多钱,你没觉得不对吗?”
见郑萍嘉有话要说,郭倾云举了举手,不让她插话,自己继续说下去。
“你也经手过几笔物业交易了,首付、房款、尾款,我从来都是让你银行转帐的,就算是跨行,也是开张现金本票再存另一家银行去,你有见我要你们提几千万人民币现金?”
郑萍嘉摇头。
“取那麽多钱存在保险箱里你以为我不担心?这种箱子不过几道密码锁,再多也就是公司大门下道防盗锁,外面再有两个保安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