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向的那条车道上,司机抓出机会把车蹿上去,开了没百米,逆向车顶上来了,两条车道完全被堵死!
“我们下车。”郭倾云拍司机靠背,拉开车门,把妹妹扶出来。
他带妹妹上了条不归路。
屋里的摄像头监视著他们的一举一动,连最隐私最亲密的一切都被摊晒在别人的眼皮底下,那哪里还有他们可逃之处?
他不逃了,也不会叫妹妹先走,山高路远,妹妹怎麽回去上海,回去了,她又能靠谁,谁又会帮她?他带她出来的,自然带她一起走,无论去哪里。
山前山後,车里的人都下来了,是叔叔、四叔、还有彭公子。
龙通生在前,彭公子在後,“大哥,让肥彭先上,别咱又遭那小子记恨。”毛四一袭青衫垒落,拖了把龙通生。
龙通生“哼”了声,背著的手微动了动,左手边的保镖悄声递了把枪到他手里。毛四眼角瞥到,怔了怔,不是说好用麻醉枪,枪还在他手上……
彭公子已经大步追上去,前路不通,郭倾云拉著妹妹就往回跑,眼看前面山路转弯指示牌就指向索道小径游人勿入──
“倾云!你别跑了!”彭公子舍了保镖也能轻易拦下两人,“你跑什麽!有什麽不能好好商量!我娶清河!我娶清河不就行了!”
娶清河?
“我娶清河,让你们在一起,就没人敢说闲话!”彭公子摒退了保镖,旁边没人,他说话就无忌,但神情也就扭曲,是,他很痛苦,他对自己的催眠完全失败!他曾豢养过多名华人青年,长相象郭倾云的,身材相似的,或是说话声音相像的,只要自己沈浸在梦境里,他就会乐於跟那些青年莋爱,他潜意识里找到了替代品,而且接受了这些替代品,他们让他快活、满足、畅快发泄!然而他的梦已经被打碎!郭倾云有了挚爱,那是郭清河,是他妹妹,不是别的女人,是他妹妹!他鞭鞑凌虐那些青年们,因为他们太假!他们应该象他一样,温柔呵护自己的妹妹、甚至痴怜痴爱、把亲生妹妹揉到自己的身体里,合为一起,生在一起……
“我不碰清河,不动你的清河,我只要跟她结婚。”彭公子完全走进自己的梦境里,他觉得自己温和而大度,体谅甚至迁就!“名义上我是她的丈夫,实际上你是她的男人,你跟我回英国吧,你是我舅子,跟我们住在一起天经地义,不,不,我是你名义上的妹夫,我跟你们住在一起天经地义……”
“你是不是好几天没睡过?你精神不好,脑子里乱了,你应该好好睡一觉。”郭倾云打断彭公子一人喋喋不休,彭公子身边常有一名至多名的催眠师,他的保镖除了必须会中文,还必须会催眠,这不正常!三十岁的男人精力充沛,何需随行带催眠师!
“是是,我很久没睡了,七天、八天、大概九天,不不,我没关系,只要你睡得好……你睡得很好,你跟清河睡得真好,你们抱著一起睡,象初生的婴儿,赤裸的,什麽都没穿,也没盖,你们是这麽美,这麽漂亮的一对……”
“啊──”郭清河尖叫,郭倾云抱紧妹妹,把她头捂在自己怀里。
“倾云!”彭公子一激凛,由浅浅梦里惊醒一记。
“你把清河嫁给我吧,我保证不碰她,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保证不碰……”
“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嫁给你!”郭清河捂著脸哭喊,他可怕,他……看他们睡觉……他可怕!
“你现在精神不对,你需要休息,你让我们先下山……”
“不不,你不能走!我等了你多少年?你十五岁我就开始等你了,十一年了,你说走就走,说都不说一声,你总是这样。”彭公子眼神又见涣散,“你怕什麽,我说过不碰清河,我也不会对你怎麽样,我有xìng_jiāo对象,他们都是自愿的,他们都象你,跟你一样年轻,一样都是华人,我给他们钱……很多钱,伤了我负责医好,残了我养到老死……”
“哥……我怕……我怕!”清河浑身发抖,她捂著眼,可耳朵捂不住,她什麽都听见,彭大哥哥说的每一句话她都听见,她都听懂了……
“你想干什麽?彭公子,你想我把清河嫁给你,然後干什麽?你想干什麽!”
郭倾云一声大喝,彭公子震了震。
“我想天天看著你,”彭公子舔舔干裂的唇,眉头紧皱,他想集中起精神,他想,他想……“我想你在我身……”
他话音未落,郭倾云左手举起来──手上一把一字螺丝刀,手起刀落,“唰”一声轻响──
“这种脸你还想天天看吗?还有兴趣我再──”
“哥──”郭清河惨叫,跳起来死死握住螺丝刀!
“你──倾云──”彭公子双眼突出,盯著郭倾云半张鲜血四溅的脸──“我不!我不!”彭公子彻底被激醒,扑上来一把夺走螺丝刀,“你做什麽……你做什麽你……我走……你走……我不逼你……我不逼你……”
“走啊!”郭倾云拉起妹妹狂奔,边奔边回头,边回头边扯起妹妹,彭公子一刻清醒,一刻梦魇,时大叫“我不逼你!”“我不逼你!”,时又大步流星,一记拍到他肩,“倾云,我娶清河就行了!”
“哥……”清河哪里跑得动,她哭喊跌倒,害怕尖叫,“哥!”
郭倾云反身拖起妹妹,左脸鲜血淋漓,一顿一反身间甩到彭公子脸上,彭公子抬手一抹脸,眼前一片血红,“倾云──倾云──倾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