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京城坐以待毙,婉姐小,哭喊着找二娘,这时候,逃难的人越来越多,道路堵塞,马不能骑,我脚受伤,不能行走,父亲只好背着我走,二姐姐领着婉姐,母亲领着诚哥,大伯父,大哥、安哥和大嫂几个人还有丫鬟仆妇随着逃难的人往城门蜂拥,一会儿,大家就走散了,根本没有办法寻找,人流推着往前走,七姐姐,你没看见当时的情形,爹娘唤儿女,儿女喊爹娘,多少人家亲人冲散了,北夷军开始攻城,守城的士兵关城门,父亲背着我,在城门马上要关上前,被人推挤着出了城,城门在我身后关上了。”
傅书锦想起这一幕,心有余悸,声音低下来,“我跟父亲随着人流出城后,沿途打听,没有大伯父、母亲、二姐、安哥、诚哥、婉姐和大嫂她们的消息,不知道他们出城没有。”
傅家这些人,下落不明,令人揪心,离开京城已半月了,如果活着,他们按照事先约定能找到这里,除了四叔和八姑娘其她人都没有回来,时间拖得越久,希望越渺茫。
傅书言和傅书锦都低下头,心里难过,傅书锦抽出绣帕抹眼泪,傅书言心里惦记的人太多了,压得她快喘不过气,多少夜晚,突然梦醒,一个个熟悉的亲人的面孔在眼前晃动。
前厅里,高璟跟傅鸿说着招募士兵,粮饷缺乏,这是一大难题,傅鸿道;“微臣深受皇恩,如今皇上远在东南,微臣不能救主,深感惭愧,荣王爷举兵勤王,微臣手无缚鸡之力,不能上阵杀敌,愿意拿出二万两银子,
助大军把夷人赶出我国土。”
高璟一听,站起,朝傅鸿一揖,“高璟谢国公爷,如果人人都像国公爷精忠爱国,收复失地指日可待。”
慌得傅鸿,急忙起身还礼,“微臣不敢受世子爷的礼,折煞微臣。”
傅书言正好走来,躲在前厅帷幔后,赞同父亲捐钱,父亲重色,然官场上敏锐精明,我朝各路勤王之师,应召征讨北夷人,北夷人进入中原,对中原风土人情地理一无所知,后续无援,断了粮草,北夷军队在中原长期站不住脚,必然退回大漠,将来皇帝还朝,lùn_gōng行赏,身为朝廷重臣,庆国公自己逃走,至君主不顾,等将来回朝,赧然面对君王,破费银两,送儿子参加勤王之师,也算救驾出了力。
高璟告辞跟傅明轩一起走了。
傅书言看着高璟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高璟未来的皇帝,如果傅家在高璟还没有崭露头角之前帮扶高璟,待高璟成功夺得帝位后,就有从龙之功。
高璟招募兵马,急需要军饷和粮草,东府里大伯父家底厚,如果能帮高璟,等高璟夺得天下后,东府大伯父有功之臣,一本万利,且这个投资不是盲目的,下注十拿九稳。
三日后,荣亲王在山东各州府县贴出告示,讨伐大军筹募钱粮,凡拿出钱粮者,一律打欠条,等收复京城后,朝廷如数归还,利息分期付给。
荣亲王告示发出后,各地官员、商户、百姓纷纷交钱粮,支持荣亲王大军收复失地。
傅家东府的宅子,离国公府住的宅子不远,隔两趟街,傅书言乘小轿过东府,直接去找东府里的大伯父。
东府大爷傅威看见傅书言,和蔼地笑道;“言儿,今日怎么想起你大伯父,不是找你二姐姐来玩的。”
傅书言行礼,“言儿给大伯父请安。”
直起身,调皮地道:“言儿就不能来看看大伯父吗?”
傅威比傅鸿身材高大,声音如洪,“言儿找你大伯父有什么事?”
傅书言看着她大伯父,这个优秀的男人,无论是外形和性情、智慧,几乎是完美的,傅书言狡黠地道;“大伯父猜对了,言儿正有件大事找大伯父。”
傅威指着旁边椅子,“言儿,跟大伯父讨论大事,不能站着说。”
傅书言告座,傅威道;“说吧!大伯父听听,言儿长成大姑娘,说话语气也像大人了。”
傅书言一本正经地道;“大伯父看见荣亲王贴出的告示了吧?现在国家有难,皇帝身处险境,大伯父如果此时拿出一笔银两,有钱花在刀刃上,言儿知道大伯父不慕功名利禄,大伯父想必听说夷人所到之处,屠戮手无寸铁的百姓,欺我妇孺,大伯父一向胸襟坦荡,为人仗义疏财,国难当头,解救黎民百姓于水火,大伯父慷慨解囊,是做了一件大大的善事,比舍多少粥周济穷苦百姓都功德无量。”
傅威听完,哈哈大笑,朗声道:“言儿,你这张小嘴,说的你大伯父找不着北了,大伯父不是鼠目寸光之人,只看见自家一亩三分地,大伯父不能说胸怀百姓,那是高抬你大伯父,钱财乃身外之物,你的那句有钱花在刀刃上,大伯父赞成,金山银山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能多救几个人,也算做点善事,死后有脸见祖宗于地下。”
傅书言笑眯眯,“言儿就知道大伯父不能看着百姓于水火之中袖手旁观,我大伯父最是爽快之人,敢问大伯父想拿出多少钱粮?”
傅威看看这个侄女,几年没理会,这个侄女长大了,并有了主见,故意问;“言儿说,你大伯父该拿出多少银两合适?”
傅书言想都没想,脱口道;“十万两白银。”
傅书言常去东府,知道东府里不能说富可敌国,拿出十万两白银,是件很轻松的事,东府里海上有自己的船只,几艘大船出一次海有时要半年才能回来,满载几船货物,就值个十万八万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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