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多少遍,她怕两个孩子认生,还好两个孩子争脸,叫了柴氏母亲,她卸下了担子,心里不舍得,也没法子,八姑娘和安哥终究是四房的人,应该由继母教养。
傅书言依着老太太身旁坐着,心底略有失望,四太太柴氏态度和婉,然并没有抱一下继子女。
柴氏今日穿着大红五彩缕金绣百蝶云锦袍子,光华流转,面如满月,秀丽端庄,不像刁钻刻薄之人,进门就有两个继子女,叫自己母亲,新人脸皮薄,心里估计有小小的不适应,对继子女内心不很亲近,十八岁做人继母,像老太太说的难为她了,婚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未必是她想要的。
傅老太太目光一直停留在四太太柴氏的脸上,有些微说不出的滋味,但愿老四家的能对这两个孩子真心疼爱。
傅书言此刻又黏在堂姐二姑娘傅书毓身上,傅书毓性子乖张,不合群,偏生这个七妹妹跟自己亲近,真心对这个七妹妹好,傅书言婴儿的身子,成年人的心智,看人对事,通透明白,大凡这种臭脾气的人,心地不坏,她要对一个人好,掏心掏肺地对你好。
四房这桩事算了了,傅老太太对杜氏道;“宫里的太妃派人来说,让你把言姐抱进宫给她看看,我想带人多了不好,琴丫头是要跟着去的,韫丫头大了,你带进宫见识见识,其她几个小的就算了,等以后有机会再说。”
天斉朝老皇帝已有孙辈,后宫辈分最长的,就是闫太妃,闫太妃跟傅老太太沾点亲,是族亲本家,不管是远亲还是近邻,勤走动,关系就亲厚。
三太太杜氏是国公夫人,诰命夫人,大老爷和二老爷没有官职,白丁,大太太和二太太没资格进宫的。
大太太陈氏听老太太说让杜氏带大姑娘进宫,陈氏才有几分欢喜,道:“要进宫见太妃,该给三个姑娘多做两身衣裳,穿戴体面。”
傅老太太道:“既然做衣裳,府里的姑娘每人做两套。”厚此薄彼,不是治家之道,宁可落下一群,不能落下一人。
傅书言让她母亲打扮得花团锦簇,跟着母亲杜氏进宫,大姑娘傅书韫跟五姑娘傅书琴坐一辆车,头天晚,大太太陈氏嘱咐,“宫中规矩多,看着三婶娘行事,太妃问话就答,不问别随便接话…….”
大姑娘傅书韫本来沉静的性子,话少,这一来,话更少了,五姑娘只觉得闷气,逗着她说两句,自己也觉没意思,把车帘子掀起一条缝偷偷看街上。
傅书言由母亲领着沿着宫中甬道朝太妃宫中走,两侧高耸的红墙,无形中形成压迫感,巳时,高墙投下的阴影,一片阴凉。
闫太妃入宫时,先皇已年界花甲,没几年,先皇驾崩,闫太妃没有子嗣,宫中日子难熬,从一个花季少女熬成如今太妃,其中多少辛酸。
杜氏等由太监引入太妃寝宫,闫太妃斜倚卧榻,听宫外娘家亲戚到了,显出几分高兴。
傅书言看闫太妃,微微发福,细皮白肉,保养得宜,养尊处优,看上去足年轻十几岁,像四十出头的人。
傅书言披着一件八团喜大红锦镶貂毛小斗篷,衬得粉团似的,学着母亲和姐姐的样子,趴在地上叩头,喜得闫太妃招手,“快过来,本宫看看。”
傅书言爬上卧榻,闫太妃稀罕不够,“七姑娘机灵,看着带着股聪明劲。”
杜氏羞,“就是两岁话不成句。”
“说话着什么急,早晚能说,看着讨人喜欢。”
傅书韫和傅书琴,闫太妃叫到跟前,说了两声好。
杜氏陪着太妃说话,聊家常。
闫太妃对杜氏道;“孩子们拘在屋里无趣,让她们出去玩吧!”
吩咐一个贴身老太监,“姑娘们头一次进宫,领着各处看看。”
“御花园花都开了,姑娘们随老奴去御花园玩。”老太监道。
御花园在永泰宫后身,沿着甬道出了过道门,往左侧一拐,进了一个宝瓶门,老太监边走边道:“这是御花园东角门,进去就是后花园。”
春三月,御花园绿树浓郁,奇花异草,傅书言看几株桃树,粉白的桃花缀满枝头,扯着傅书韫,“姐姐,摘……花。”
傅书韫俯身低声道;“妹妹,宫里的东西不能随便动。”
傅大姑娘软弱胆小,记住来时陈氏千叮咛万嘱咐。
老太监笑得温和,“老奴给姑娘摘几枝。”挑了两枝开的正盛的撅下来,递给傅书言。
老太监看傅书言人小,走不动,抱起她,手指着前面,“姑娘们去前面水边玩。”
离太液池不远,傅书言看见水边上有几个男孩子,荣亲王世子高璟,靖安候世子卫廷昶,理亲王世子高沅,十二皇子高恪,她哥哥傅明轩也在里面。
理王世子高沅最先看见她们,高沅跑过来,朝她姐姐傅书琴腼腆的道:“琴妹妹,你怎么来了?”
傅书言心头一紧,前世她姐姐嫁给高沅,成婚不到二年难产而死,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没亲眼看见理王谋逆被诛,高沅最后的下场可想而知。
“沅哥哥,你上次说送要我一件我喜欢的好玩的东西,让我猜,我想几日,想不出来。”
高沅得意地道;“告诉你吧!我得了只鹦鹉,比人还会说话,明儿派人送你府上,你就知道了。”
“如果鹦鹉不像你说的能说话,我可不依。”傅书琴扬起明丽的小脸,口气带着骄纵。
几个男孩子年龄相仿,高沅容貌俊美,堂兄弟血缘关系,跟高璟眉眼有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