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一震,立即站稳,将她搂的更紧。
她看不到两人神色,只听陆震声音如九尺之冰:“陆伯尧,我的耐心用完了。”
陆伯尧不吭声,辛辰猛的挣扎,被他更死死按住,她在他怀里气急败坏的大喊大叫,陆伯尧扛起她就往外走,宁馨哭着追了两步,被陆震截住了:“别管他们。”他吩咐人叫家庭医生来,抱了妻子往楼上卧室走去,“她该知道的,迟早要知道。”
被扛到车库,辛辰是被陆伯尧摔进车里的,后脑勺在门上重重磕了一下,她伏在座位上,半晌眼冒金星。她想起从武阳回来的那一晚,在凌晨的夜风里,言峻生气的重重吻了她,然后也是作势将她扔进车里,却完全不是这样无情的力道。
陆伯尧从另一侧跳上来,发动了车子,踩着油门横七竖八的冲出车库。开出陆家很远,他才不易察觉的松了一口气,看了眼缩成一团的人,他烦躁的摸了根烟出来点上,将车靠边停下,降了窗户扭着脸吸烟。
辛辰捂着脑袋坐起来,抖着手从口袋里掏电话,拨通后话还没说,眼泪就淌了一脸:“……来接我。”
言峻在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她擦干眼泪,“嗯”了一声,轻轻的说:“我等你,你快点来。”
陆伯尧等她挂断电话,冷笑着回头,“怪不得这么有恃无恐,看来是已经找好下家了。”
辛辰恨不得撕烂他那张嘴,翻身就要下车去,陆伯尧忽倾身,将她牢牢控在位置上,他半个身子罩在她上方,黑沉沉如同阴霾一般,辛辰一动不动看着他,眼底又泛起水光。
陆伯尧一双凤眼眸色沉沉的,盯着她,一字一句的说:“已经离开了的人,难道比还活着的亲人更重要吗?辛辰,你才是那个没脸去见你爸爸的人,你没有替他照顾好宁姨,也没有照顾好自己。”
“她现在锦衣玉食过得比以前好一百倍!你爸照顾得她多好啊,一大把年纪了还能再生个孩子儿女双全!”辛辰咬破了嘴唇,话里都带着血腥味,“还有我,陆伯尧,你把我照顾的多么好!这几年我成长的多么幸福!”
她几乎歇斯底里,那话就像刀一样,陆伯尧眼里再无法掩饰的蒙上了伤痛之色,辛辰看了更觉解气,恶狠狠的瞪着他。
两人不知道这样对峙了多久。言峻来得很快,辛辰推开陆伯尧仓皇下车,扑进他怀里。言峻拍着她背在她耳边低声说着什么,她回答了两句,越发哭得像个孩子,肩背直颤。
陆伯尧从后视镜里远远看着她,眼前又浮现了凌晨时分的月色:他日夜兼程的赶回来,她在半床的月光里睡得正香,月白色的丝绸吊带滑落一个肩膀,如雪的肩头半红未褪的点点痕迹,他站在她床边,目不转睛的看着,按着那吻痕模样一朵一朵往自己心脏上雕刻,一地月光都变成血红色。
第十六章
言峻把辛辰带到他住的地方,书房的桌上铺着笔墨纸砚,有幅字刚写到一半,最末一个字还剩了两个笔画,看得出来是接到辛辰电话丢下笔就去的。辛辰转了一圈精疲力竭的倒在书架下的小牛皮单人沙发里,言峻给她煮了杯热巧克力,放到她手里,他蹲在她面前平视着她,神色温柔,伸手摸摸她脑袋,柔声问:“我把字写完,小姑娘,你等我一会儿好不好?”
辛辰流着眼泪点点头。他回到书桌前提笔蘸了墨,左手负在身后气定神闲的写。
巧克力很香,辛辰猛喝了两口,热热的醇甜舒缓了眼眶的涨疼,人变得很舒服,她缩在沙发里捧着杯子慢慢的喝,渐渐就不哭了,歪着头定定的看着他写字,安静的书房里巧克力与徽墨的香味缠缠绵绵,令人心下安定。
他写完搁了笔抬头对她笑,辛辰靠着沙发眼神很柔和,哑着嗓子开口说:“我小的时候,我爸爸手把手教我写毛笔字,每天写一张。”
言峻笑了:“我爸也要求我再忙都要天天写一张,在部队的时候因为这我没少被那群家伙笑话折腾。”他走过来给她续上热巧克力,顺势在沙发宽大的扶手上坐下。辛辰靠在他身上,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平静的开口说:“我爸是三年前走的,舜舜今年四岁。”
言峻迟疑了:“那舜舜是?”
辛辰摇头,语气讽刺:“我也想过,可你看舜舜那双眼睛,眉毛鼻子都和陆家人一模一样。我爸还在的时候和陆叔是好朋友来着,陆叔一来我爸就和他喝酒,你说他怎么能这样呢……连一周年都等不及,我爸刚走了三个月他们就结婚了,没过几个月舜舜就出生了。”那些往事一旦重提,翻江倒海一般,辛辰心口生疼生疼的,“那时候我成天想着自杀,要不是崔舜华和魏紫,我早就不在了。”说起来她又觉得好笑,“所以那时候我差点就嫁给崔舜华了。”
摩挲着她头顶的大手很轻柔,她不禁往他怀里蹭,听见他问:“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还有个妹妹?”辛辰摇摇头,言峻接着说:“其实现在首长身边的那位,并不是我亲生母亲。”
辛辰惊讶的抬起头,却被他用手挡了眼睛,她想象不出他此刻的表情,只听他声音柔和低沉:“我母亲生下我妹妹没多久过世了,妹妹五岁的时候,现在这位进了门。那时候我正在国外秘密受训,查了下,是个好出身好脾气的,我心想有首长在,我妹妹吃不了亏。后来我从国外回来,紧接着就去了部队,这中间几年我忙着自己受训和培训军官,每次回家都是来去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