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闭眼,道:“夜深了,你去歇着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文昕只得下去了。我站在窗边,不由自主想起了青荷,心中隐隐作痛。想到不久以后王府中将侧妃成群,不知要增添多少是非烦恼。那阮修之如此处心积虑,更不知还有多少阴谋算计,我一个小小女子,要逃脱这一切的纠拌,真是谈何容易!
远处泽披阁中依然灯火璀灿,东方汐想必正左拥右抱,倚红拥翠,乐不可支吧!可笑我刚才见他那般模样,心中竟然还有一丝担忧!可笑啊,可笑。
自那日夜宴之后,我闭门谢客,不见任何人。周益安每日来请示汇报,只在院内告知碧叶昭然,再通报于我。东方汐几次欲进真意园,都被我不软不硬地挡了回去。如此这般折腾三次以后,他也不复再来。我得以安安静静在园中过了几天清闲的日子,每日只是看书写字,修心养性,我越来越清楚地知道,想要让自己能够坚强地去面对未来可能会发生的更多的未知之事,便要将自己的心无限制地沉淀下去。
三天后,明南王纳侧妃之日终于定了下来。赫连清音、戚若翩、容罗都定在七天之后进门,而非烟的晋位定在三侧妃进门后的第二天。我让周益安将四个园子收拾安置好,每个园子又配了四个小丫头、二个小厮进去。非烟在我一再劝说之下,终于先进了祥意园内安置,其他三园,皆收拾妥当,等待新主子入住。
不久宫中传来消息,说是静妃触犯龙颜遭贬,已降为静仪,皇后得帝隆恩,宠冠后宫。我心中喟然,阮心瑜历经心劫,此番终于扬眉吐气了。
[第二卷:第66章隐情]
思索半日,我终于还是决定进宫一趟。
主要还是有点为阮心瑜不安,但我不否认我的确生了好奇之心,不知阮心瑜是如何将简颐给扳倒的。另一点,东方汐纳妃已经既成事实,我如果以后想要尽快实施我的大逃亡计划,恐怕还需要阮心瑜的帮助。
更衣后携文昕子默进了飞凤宫,宫中景物依旧。门口的小宫女见了我便笑道:“皇后娘娘方才还念着王妃呢!可巧王妃就来了。”
我微微一笑,跟着她进了宫门,直进了后殿暖阁内,见阮心瑜坐在软榻上歪着看着什么,连忙跪下请安。阮心瑜让了座,紫莲奉了茶来,遣了人下去,只留我们姐妹二人说话。阮心瑜拉我坐在她身旁,眼中充满了探究之意,轻声道:“妹妹今天得空来看我,可别是有什么事吧?”
我笑道:“姐姐如今宠冠后宫,妹妹可是来恭喜姐姐的。”
阮心瑜眸光微动,叹道:“宠冠后宫?妹妹何出此言?我不过是想过些安稳点的日子罢了,哪敢有什么非份之举?”
我轻笑道:“姐姐贵为皇后,如今又得皇上宠爱,这后宫之中,恐怕已是无人能及了吧?”
阮心瑜望了我一眼,道:“树大招风!我若是能选,倒宁愿不要这恩宠。你……可知那静妃为何被贬?”
我愣了一愣,道:“静妃……这个妹妹怎么会知道?”
阮心瑜淡淡道:“英妃失常,绫妃被废,此事之中,最为得利者,本是静妃。皇上怜她性子温婉柔弱,却不知她的心事。”
我垂下眼,暗自思索。忽听子言在门外道:“皇后娘娘,嫌犯已带到,现在可是要审?”
我不由自主朝门口望去,却听阮心瑜道:“妹妹在好奇么?这个嫌犯,就是静妃被贬之关键!”说完,朝门外叫道:“带他进来!”
门帘一掀,子言押着一个人走了来。乍见之下,我顿时大吃一惊!所押之人乃是一个七尺男子,头发散乱,五官英俊,面貌竟与东方汐有六、七分相似。我不住地打量他,心中惊疑难定,却听阮心瑜道:“你还是招了吧,你以为你什么都不说,她就会没事?”
那男子跪在地上,眼中尽是倔强之色。阮心瑜冷冷道:“你以为你不说话,本宫就拿你没辙了?本宫不妨实话告诉你,就算你一个字不说,本宫要定她的罪,也轻而易举!”
那男子头猛地抬起头来,望着阮心瑜的眼光,竟有一分悲愤之色,但仍然紧闭双唇,一言不发。我心中黯然,忽然明白了这其中原委。百花盛宴之上,连我都看出来简颐对东方汐有意,更何况冰雪聪明的阮心瑜?这个人,与东方汐竟如此相似,却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又是如何与简颐扯上关系?
只听阮心瑜又道:“你对她有这一番心意,却不知她对你是如何?她如今虽然已被贬为静仪,可却无时无刻想着夺回皇上的恩宠,早已将你抛在脑后!你对于她,不过是个替代品,还当她当真对你有情意?你若是不信,大可以问问明南王妃,我说的,可是真话?”
我心头一怔,万没料到阮心瑜竟会扯到我的身上来,却见那男子不由自主地朝我望来,我凝住神色,没有说话。他却意外开口道:“皇后娘娘不用说了,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不过是淑宁宫一个小小的护卫,静妃娘娘是小的的主子,仅此而已!皇后娘娘要定小的什么罪都行,小的绝无怨言!”
阮心瑜沉默半晌,叹道:“想不到你还算忠心。只怕你的主子,对你却是无心!下去吧。”
子言押了他下去,我呆坐半晌,心中千头万绪,不知从何说起,只是叹气。只听阮心幽幽道:“女子最堪不破,惟有一个情字。任你是贫贱丫头,还是官门贵妇,只要沾了这个情字,便会万劫不复了。”
我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