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上帝,布朗热教授的屋子离学院步行可达。
叮叮当当,电车开过路口,车上只有一大早赶去市政厅上班的行政人员,都在捧着爱情小说低头看。噢,六月过后,巴黎不谈政治。
素素就要走到街口,昨夜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从三十八号往前开,马达声渐渐扩大,离素素越来越近。
她希望它像斯图卡一样快速飞过,或者她立刻狂奔拐向宽阔的圣日尔曼大道。
不,她得忍耐,她不能像个逃犯一样暴露在枪口下。
不过是三五秒时间,对于在积雪中蹒跚的素素而言,仿佛渡过三五个小时,或者更长。
她深深地后悔着,昨夜翻来覆去向上帝忏悔、祷告,然而无济于事。魔鬼在身后追逐,她没有任何反抗之力。也许会沉没在塞纳河底,也许死于党卫军的折磨,恐惧令她颤抖,她握紧了大衣领口,喉咙也被寒风吹得疼痛。
没有任何预兆,联合大众牌轿车在突然放慢速度,几乎是在跟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