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像先前那样震怒了,踱到他面前虚扶一把,换了个较为温和的口气,“厂臣不必惊慌,朕今儿既召你当面问话,就是念着以往的情义。朕对你,终归与旁个不同,为了这么个谣言就治你的罪,朕于心也不忍。眼下司礼监树大招风,全是从批红这上头来。朕看这个职还是先卸下,你仍旧执掌东厂,替朕监督朝中官员一举一动,便是你的本分了。”
肖铎早料到了,皇帝要权力集中,必定先从批红上头来。批红和提督东厂,两者原密不可分,但既然到了这一步,不撒开其中一样是不成的。所幸东厂的番役不是吃干饭的,谁在背后打他主意,不出一个时辰就能反馈消息。只不过批红是大头儿,不拿回来到底不安生。他垂眼看皇帝膝澜上的海水江牙,这位君父做事全凭喜好,才上任风风火火,等兴头过了,再寻摸几个绝色女子分分他的心,甩手掌柜干起来毕竟舒爽,不愁他朝政霸揽着不放。
他深深揖下去,“皇上是圣主明君,大事小情比臣周全百倍,臣在主子面前无地自容,一切但凭主子发落。”略顿了顿又道,“不瞒主子,臣早前有个想法儿,一直没寻着机会同主子说。前头顾忌批红的事儿放不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