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搁着。”他捏了捏太阳穴,“我先头那番话不过是为稳定军心,那帮顾命大臣不动刀剑,舌头能压死人。皇上要是能开口,批了也就批了。这会儿连话都说不出来,谁敢动那一笔,闹得不好就是个话把儿。外面市井里有传闻,管我叫‘立皇帝’。这话从何处来,已经打发东厂的人在查了。这么大顶帽子扣下来,万一秋后算账,几条命都不够消磨的。”
他这份小心,倒叫几个秉笔、随堂心头一震。大伙儿交换了眼色,趋身道:“督主这么说,真令属下等惶恐。莫非有什么变数么?”
提督东厂的掌印,向来只有算计别人的份。朝中不论大小官员,提起东厂哪个不是吓得魂飞魄散?督主突然这样谨小慎微,叫底下人觉得纳罕。
肖铎知道,这帮人作威作福惯了,冷不丁给他们抻抻筋就瞧不准方向。他手里捏着蜜蜡佛珠慢慢数,边数边道:“多事之秋,还是警醒点的好。皇上这病症……往后的事儿,谁也说不清。”
江山要换人来坐了,话不好说出口,彼此都心照不宣。闫荪琅呵腰道是,捧着奏本退到了一边。
“工部的奏拟,不知督主瞧过没有?”底下随堂太监道,“上年黄河改道,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