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都会从各地区招募志愿者参军,如果是16岁以上的人,会根据情况编入军队或送入军校;16岁到10岁的孩子,会根据其发潜能进行针对性培养。
当时只有14岁的雷恩,拼命想要抓住这个机会,可是他身体瘦弱,又不会展现自我,只是低着头,丝毫都不起眼。这样的孩子,即使加入军队也会被欺负,他还没发育完全的身体也不能承受负担过重的训练。人事部门完全没有考虑这个孩子,他们对雷恩的评价是,身体、精神、智商皆为中下,一辈子庸庸碌碌,没有任何前途。
几乎是被判了死刑的雷恩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跟着征兵队伍跑了出去,在门前死死地抓住当时去征兵的中尉的裤脚,就是不肯放手。
面对这样一个倔强的孩子,中尉也很无奈。可是以雷恩的资质,参军,只有死路一条,他不能因此就这样害了一个孩子。正当他想要无情地踢开雷恩时,研究基地跟来考察的上尉说,他那里还有一个名额。傻傻的雷恩像抓住一个救命稻草一样跟着基地上尉走了,完全没有发觉中尉铁青的脸色。
研究基地在三百米深的地下,没有天空,没有云彩,没有阳光,只有永无休止的实验。那是一个禁忌之处,作为瑞奈森斯黑暗面存在的地方,在这里,军部的科学家们用人体做着实验。
一般研究成果都是要在动物实验成功后,在社会上招募大量的被试,被试者完全自愿,并了解实验的风险,而实验者也会根据被试的反应及时采取措施,非常合理与科学。而在这里,被试者都是早已经没有晋级希望的下等兵,他们没有人权,只有毫无怜悯的实验。
实验如果成功了,那就是他们的幸运;如果失败了,被试反应值得关注,他们才会得到救治,否则就自生自灭。这还仅仅是正常实验,如果是生化武器的实验,研制出解决之道还好,没有研制的话,这些弃子的命运只有死路一条。
这里是地狱之门,进去,就再也没有出来的机会。连尸体都会被解剖研究,最后变成容器里的标本,任人观赏研究。
雷恩就是进入了这样一个地方,每天承受着药物和射线的煎熬,有时那些所谓的科学家还会在他体内埋入一些奇怪的东西,并观察他的反应。
自从进入这个秘密研究基地开始,他的人生,便只剩下空洞的实验,只剩下死亡的倒计时。
直到他遇到亚伯那天,那红发像一团烈火一般点燃他心中唯一的希望。
亚伯是一个刚刚考入军校的16岁少年,可是在校内生了一场大病,虽然痊愈,但身体也被病魔给拖垮了。军医鉴定他再也没有了作战能力,但这个少年又不肯退伍,所以在懵懂的情况下,也被送进了这个基地。
他与雷恩住在一个宿舍里,是个话唠,每天从睁开眼就说话,到闭上眼也不会停止——因为亚伯会说梦话。雷恩曾经坏心地问他私房钱藏在哪里,这个家伙也都老老实实地说了出来,第二天自己那点存款被寝室的人搜刮一空。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天真的少年,却给整个基地带来的光明。他非常喜欢笑,一笑总是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让本来就长得可爱的他显得更加纯真。对于所有人来说十分可怕的实验,他却是这样看待的——
“我们也在保家卫国啊!因为有我们在,这些药物才会研究成功,因此有好多人得救不是吗?你们想想看,如果有哪一天你们的家人生了病,刚好是靠着因为我们而研制成功的药物得救,不是很好吗?我们也在用自己的生命保护着这个国家,不比战场上的士兵差!”
就是这样一句话,给整个基地的实验体带来了希望,赋予他们这无尽的煎熬以意义。他们甚至不在乎最后研究成功后,名单上是否有他们的名字,他们只想用自己本已经被鉴定无用的身躯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
亚伯甚至在做实验的时候,在实验台上问:“为什么你们不制作一些可以改变人体基因,使人变强壮的药物呢?这样可以让更多的孩子变成有潜力的士兵不是吗?”
实际上这个实验一直在研究中,因为亚伯这一句话,让雷恩和他都加入了这个实验,成为被试。
这样的实验比起其他来说,对被试是个希望。如果实验成功,他们就有回到战场的一天,就有出人头地的一天。他们将会作为第一批改造士兵,成为先行者。为着这个希望,这些年轻的士兵一直忍耐着各种射线的侵蚀,各种药物对身体的损害。有些士兵更是因为实验而发生了不可逆转的癌变,最后死在实验台上。
在这样的日子里,雷恩与亚伯变得亲密起来。他们两个作为重点实验对象,待遇与其他人不同。对于雷恩来说,那团火红的头发是他生命中最绚丽的色彩。
亚伯说,我从小就梦想着可以加入军队,保护这个养育我的国家。
亚伯说,我有一个妹妹,现在寄住在亲戚家,我好喜欢她。
亚伯说,即使实验失败,我也不后悔,因为我为后人留下了宝贵的数据,说不定可以保护更多的实验者。
哪怕是随着实验日渐变得憔悴,他也不曾放弃过希望。哪怕是痛苦的无法呼吸,他依旧露出深深的酒窝来安慰与他同样痛苦的被试。哪怕是到油尽灯枯时,他仍然对雷恩说,如果能因为我失败的数据让你成功就好了。
多年后的布莱安曾想过,如果那个时候亚伯死在了试验台上,或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