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晴说,老哥你真逊,小感冒而已竟然卧床不起了。
聂锐宁苦笑著将嘴里温度计慢慢取出来,又将头上的冰袋轻轻放到床边,他觉得冷,便裹紧厚厚的被子将自己蜷起来。
那天晚上的电话终究没有拨通。
不停地投币、拨号、被挂断,再投币、再拨号,再被挂断,话筒里传来的始终是一成不变的──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
那是被人刻意摁掉来电的讯号。
掏空了全身上下每一个口袋,直到摸不出半个硬币。
聂锐宁抱著再也无法打通的话筒,坐在电话亭里,发了一夜的呆。
(6鲜币)天下无雷 51 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上)
邢一枭刚跨进堕落天使的门,等待已久的酒保就靠了过来。
“邢少。”
规规矩矩的叫了一声,身著酒保黑色制服的年轻男子下巴朝舞池正中间某个人影一指,“就是他。”
邢一枭朝舞池中央瞥了一眼,那人脸孔全隐在黑暗里,他眉毛微挑,“来了多久?”
“两个多小时,之前只是坐在吧台上喝酒,後来lee他们上台跳舞,这小子就突然窜出来。”
“有闹场吗?”
“没有,不过这家夥狂得很,一上台什麽也不说,脱了衣服就开始跳舞,虽然客人们很受用,不过lee毕竟是唐爷的人,被这麽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驳了脸面,只怕不能善了。”
“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邢少,需要叫人来处理吗?”
“不必,我有分寸。”邢一枭淡淡一笑,打了个响指叫了杯酒,索性在吧台旁的高脚凳上坐下来。
舞台中央的男孩子,脸孔极生,只怕是没摸清堕落天使的底,误打误撞闯进来的。
生气蓬勃的身体,惹人百般遐想。
邢一枭啜饮著玻璃杯中的液体,狭长漆黑的双目若有所思地盯著舞池中央的男孩子。
没错,堕落天使是间经营特殊生意的酒吧,准确的说,是间gay吧。
聂锐宁喝醉了。
三瓶金黄色的液体一滴不漏的灌进喉咙,别说喝醉,他完全忘记了自己是谁。
酒吧的灯光很昏暗,混杂著形形色色气味诡异的古龙水,四周散发的全是雄性荷尔蒙的味道。
七天了。
距离最後一次听见吕慕的声音已经过了整整七天。
吕慕没有再与他联络过。
自欺欺人其实很容易,手机砸坏了,生病发烧了,接不到电话的借口有千万种,可是心里却明白,不是这样的。
吕慕不想联系他。
只要脑子里的这个念头闪过,就钻心的疼。
不知道自己怎麽走进这家酒吧的,只知道回过神来时,手里紧抓著的已经是第三个酒瓶,耳朵里嗡嗡一片乱响,然後就听见《禁卫军》remix的舞曲旋律。
情不自禁地顺著音乐的源头,浑浑噩噩地往前走,身体很烫,旋律很熟,炽热的灯光打在头顶上,随著节拍舞动,不知身在何处。
有人在看他。
虽然没回头,多年打架训练出来的身体哪怕在酒精作用下,仍然保持警觉的本能。
借著一个转身的姿势,侧头去看,黑压压的舞池边,坐在吧台旁交叠长腿的男人正对他微笑。
瞳孔骤然缩紧,聂锐宁不顾四周众人的尖叫,单手撑住舞台就直接跳下来冲了过去。
俊秀的眉毛,深邃的眼眸,微微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