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起他,摩挲着他的脸颊,温热的手掌,企图把全部的热量传递给他。
可是,他只是平静的睡在那里。
腾溯流突然涨大了瞳孔,明白他再也不可能张开晶亮的双眸。
不……不要!
蚀心蚀骨的痛楚席卷全身,他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腾溯流被脑海中那些流动的画面惊醒。
那人仿佛近在咫尺,画面如同电影影像一般,来回播放着,而体内涌动着的悲伤慢慢的向恐惧转化。
他的身体并不健康……脑中的肿瘤还在折磨他。
腾溯流微蹙双眉,鼻间莫名的酸涩,这种撕裂的感觉,几乎让他窒息。
躺在纠缠的被褥间,腾溯流竭尽所能的平稳住粗重的呼吸。
他无暇顾及背上没有恢复的伤口,暗淡的黑眸看向黎明中的窗外。
深呼一口气,他选择起床。
他把能做的就是爬起来,询问洛颖华的情况。
利落的套上裤子,他有些急躁的冲进舆洗室。当冰冷的水拍在脸上的时候,他感觉由于过度紧张而带来的眩晕感似乎消退了一点。
这是一座有些年份的豪华古堡,腾溯流推开精致的雕花大门,向长廊走去。
空旷的走廊中悄无声息,只有昏黄的壁灯散发出淡色的光晕,静谧而沉寂。
踩在厚重的手工地毯上,腾溯流面色凝重的推开长廊尽头的房门----
韦德?普斯顿穿着华贵的睡袍,端坐在庞大的紫色书桌后面,听到声响他放下手中在文件上疾驰的钢笔,温和的注视着自己的外孙。
“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他合上眼前的文件,问向浑身散发着寒气的腾溯流。
“你想做什么?”腾溯流开启薄唇,沉声说:“为什么给我注射安定?”他怒视着自己的外公,语气咄咄逼人。
从墙壁上的座钟腾溯流得知距离他上飞机至今已经昏睡了2天。
他不知道这两天内发生了什么?
而刚刚那个噩梦来的是那么突然,内心深处从未存在过的恐惧,腐蚀着他的理智。
韦德?普斯顿严肃的看着怒火中烧的腾溯流,轻咳一声,“你体内被注射了大量的致幻剂和毒品……”他缓缓的道,精明的褐色眼睛看着腾溯流的神色,“所以,注射安定让你躲过那些药物带给你的伤害。”
“伤害?”腾溯流徒然提高了声音。
快速的上前两步,站在与书桌五米开外的地方,煞白的灯光将他憔悴的俊脸照亮,壁炉中燃烧的火焰不停的跳动着。
“这些伤害算得了什么?”黑眸更加暗淡,“我不在乎这些……”
“洛颖华在哪?”
他不想跟这个自己在世上最亲近的人辩解什么,他只想知道洛颖华现在情形如何。
韦德?普斯顿瘦削苍老的神色,微变,依旧是注视着从未在人前出现过如此失控的外孙。
“他有自己的事情……”沉默了半晌,韦德?普斯顿幽幽的说:“溯流,你该担心自己的身体……”
“担心自己的身体?”黑色的眼球几乎要从怒涨的眼球中脱眶而出,腾溯流十分的狂躁,“洛颖华到底在哪?”
他锲而不舍的追问,身上的这点伤算得了什么?
而洛颖华,洛颖华脑中的肿瘤是致命地!
那东西随时都会做着掠夺他生命的可能。
硬朗的身体从椅子上站起,韦德?普斯顿点燃一支雪茄,吞云吐雾间走到狂躁的腾溯流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