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的楚墨怜,心下皆在猜测桑星派的副掌门有何话要说。林长老乃是主事,自然居于正位,左手边紧挨着绯羽和楚墨怜,右手一侧则是担当评判的荀长老。林长老双眼微微眯起,站起身来,道,“不知楚掌门有何赐教?”
“赐教不敢当。不久前幻花宗一个受了重伤的弟子向本座求救,说是同门的师兄投毒相害,本座试探下来不见有假,便暂时收留了下来。他向本座言明想与师兄弟们一争长短,本座念其志可嘉便带他一道来了,若林长老一视同仁,理应让他有个名额才是。”
这话说得林长老面上有些挂不住,瞧着跪在面前的方沐仁满脸沉痛倔强之色,是本派弟子不错,还是他寄予厚望的聪慧人。那些弟子年轻气盛,为了掌门之位做出些暗箭伤人之事也在情理之中,幻花宗关起门来惩罚一下也就是了,可此事让楚墨怜揭露出来就是另一番味道,显得幻花宗的弟子皆是些为求目的不择手段之人。若是不应下,难保不落下口实,不如大大方方给了这名额也好堵上攸攸之口。
“楚掌门,这其中恐怕是有什么误会。师兄弟指间切磋难免误伤,可能是言语之间生了嫌隙让沐仁有些不快了。幻花宗只会严督弟子钻研阵法,对药理一窍不通,下毒又是阴损之至邪魔所为,相信定是有些曲折。这般,沐仁与其余弟子一道,老道与荀长老自会公平裁决。”
“如此甚好。”楚墨怜点头应允,“林长老莫要怪本座冒昧。”
“楚掌门多虑了。”
又是客气来客气去光动嘴皮子,绯羽早就等得不耐了,剥着茶几上的瓜果啃得起劲。模模糊糊听了个大概,争夺之战分为两轮,阵斗和武斗,幻花宗自然更看重阵法上的修为,武斗只是为了确保掌门的修为不至于太低而已。故此许多修为并不高的弟子也在争夺之列,便是期望能以阵法取胜。
方沐仁修炼了千多年,已有渡劫后期的修为,加以时日便能突破到寂灭初期,资质在灵界中算得极好,在平辈弟子中也是佼佼者。阵法更是无需担忧,经过那三日绯羽的点拨,还未达到醍醐灌顶的境地,但也比起之前可谓是突飞猛进。
先是武斗,两两对决,自认不敌者可直接认输,待到阵斗时印象自然要落下那么几成。都是同门自然不能拼个你死我活,点到即止,输的心有不甘也要恭维几句,赢的亦不能太过得意,拱手直道承让承让。
你挠我一下,我抓你一下,在绯羽眼中同玩耍无异。幻花宗的弟子一直以阵法修为为重,莫名沾了几分娇生惯养的习气,比武都生怕磕着一星半点,不用旁人提醒那武器还未尽其攻势便有收回之兆。招式也是华丽有余,实用不足,看着斗得眼花缭乱,实则只是虚耗灵力而已。打了个哈欠,眼角挤出几滴泪珠,绯羽从自己的软椅上站起身钻进楚墨怜怀里,“怜,等轮到阿沐了再喊我。”
在场之人见绯羽如此举动都有些怔愣,林长老更是胸口一疼。幻花宗确实今非昔比,可这桑星派掌门行事也太过我行我素,不将旁人放在眼里。何况同身为男子,如此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小家伙不多时就蜷成一团睡了过去,粉嫩精致的小脸偎着绵软的衣襟。楚墨怜宠溺地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抬眼发现不少人盯着怀中的宝贝出神,有些不悦地用衣袖遮挡。
弟子众多,又是辈分不等,划分起来也未多费功夫,只是将修为相仿的凑在一起。楚墨怜自知其中门道没有如此简单,修为相若并不代表战斗力也在一个层次,正如他们桑星派的门人对于淬体和武力的提升十分注重,战斗力就比本身修为高出不止一个层次。待到对决的弟子修为逐渐提升,也有几个不是花拳绣腿,应该平日里都是对自己要求严苛的可塑之才。
方沐仁的修为算高的,故轮到他之时天色已将晚。修真者对于日夜也不在意,不用进食睡觉,夜中能视,再加上对决慢慢精彩起来,兴致比白日里高昂了许多。楚墨怜柔声将绯羽唤醒,没心没肺的小家伙压根没注意到四周或鄙夷或艳羡或猥琐的目光,舒服地靠在楚墨怜身上。
“莫师兄,沐仁学艺不精,还请指教。”方沐仁一脸皮笑肉不笑,语调里也有几分弦外之音的味道。
被称作莫师兄的青年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嘴角微僵,“方师弟过谦了。”
还打算再客套几句的莫师兄见方沐仁身形如同离弦之箭飞窜而来,长戈已在眼前闪烁寒光,匆匆举起手中巨斧阻挡,奈何到底失了先机,两相碰撞之下莫师兄倒退数步。顿时因狼狈而发狠,莫师兄稳了稳气息巨斧一挥,反守为攻,招招出手狠戾非常。
方才出手那一击明显斗志昂扬的方沐仁忽然速度慢下来,抵挡也显得绵软无力。不出十招就让一道灵力掀翻在地,眼看巨斧运足千钧之力往瘫在递上的方沐仁挥去,林长老立刻起身厉喝,“不可!”
迟疑了一下,杀招已至,强自收回只会自伤其身,此时受伤还如何应付之后的对决?借此机会除去肉中之刺,他是数一数二出类拔萃的弟子,方沐仁一死掌门之位非他莫属,相信长老等必会以大局为重,不会为一个身死的门人责罚他。
巨斧距离被黑发遮盖的脑袋只有几寸,霎那间方沐仁手中长戈一翻,挑断了莫师兄的手经。暗红的黏稠从极细的伤口中喷薄而出,莫师兄连手中的斧头也握不住,竟痛得在地上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