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害你们。”苓白狠狠瞪着他,“我的筝都被你毁了,还拿什么去解?”程溏又是一笑,“你骗我?兰阁中修习摄魂术的弟子不可能只会一件乐器,更何况哪怕拍手唱歌,操纵音律又何须器物?”罗齐寅扭头看见案上挂着一支箫,连忙取来。苓白无计可施,接过箫,死死捏在手中。纪雪庵打开门,冰冷道:“领路罢。”
苓白只得带着众人在地道中行走,直至一处拐角,停下低声道:“前头便是大牢。牢房外有万家侍卫看守,你们难道也要大摇大摆走过去?”纪雪庵指着她手中的箫,冷道:“你负责支开他们。你说要施术,他们不敢打听意图,更不敢听你的箫,只会躲得很远。”苓白嘴唇微微一动,尚未答话,却又听纪雪庵道:“我们便在此处看着你,若你敢玩什么花样,记得这小子的命全在你手里。”
话音落下,苓白虽面露不甘,却更多是无可奈何。她方要迈开步子,却听到前头传来一阵爆笑欢呼声。纪雪庵眉头一皱,“怎么了?”苓白双腿发颤,一脸苍白回过头,“是、是万家侍卫……我听说,他们在牢中闷得发荒,每日都要寻人质的、乐子……”
程溏心中一沉,刚要喊糟糕,纪雪庵动作更快,猛地伸出手,却只来得及抓到罗齐寅一幅衣袖。便听得有人大喝一声什么人,仿佛水珠跌落油锅,整座地牢皆沸腾起来。
纪雪庵疾声道:“你等在此处!”便头也不回追着罗齐寅而去。他拐过弯角,眼前豁然宽敞,便是绿衣少年所说两间关着正道人士的牢房。其中一间牢门大开,一个万家侍卫正伏在地上一人身上,旁边围着四五个侍卫,皆是衣衫不整。罗齐寅蓦然冲进去,一把抓起那人扔到墙上,定睛看一眼地上的人,将那人衣裳拢好,又飞快起身到墙边人堆中寻他娘子。此间数十人均毫无动静躺在干草铺上,罗齐寅尚作万家侍卫打扮,叫牢房中那些人一时摸不清头脑,大喝出声后拔出兵刃,却没有立刻动手。
那几个万家侍卫中有一领头模样的人踏前一步,问道:“你做什么?”罗齐寅急着翻看地上的人,哪里理他。那人只觉眼前飞影一闪,颈间一凉,来不及叫出声,便瞪大眼捂着脖子摔倒在地。纪雪庵弯腰从那人身上取下一串钥匙,抬身缓缓举起剑。远处被声响吸引而至的脚步声愈来愈近,其余侍卫莫不惊叫着冲向纪雪庵。纪雪庵手腕微折,疾步飞移,一招宝剑九刺,瞬间取下另一人性命,面无表情冰凉道:“一齐来罢,畜牲。”
却说程溏挟持着绿衣少年,与瑟瑟发抖的苓白站在弯角。他眼见越来越多的看守奔向牢房,心中暗暗焦急。纪雪庵受伤在先,损耗在后,内力究竟恢复几成,叫他不得不担心。程溏微微提起绿衣少年身体,便要上前以他为胁,命众人动手。他向前踏出几步,苓白被抛在身后,却忽然举起箫在脸前,吹出呜呜几声乐音。
这声音在地下盘旋只觉异常不详,连那厢纪雪庵和万家侍卫均迟疑了动作,分神去看牢中人质。但地上的人却没有丝毫反应,程溏回头厉声叫道:“你要干什么!”苓白举箫的手掩住唇畔诡异笑意,程溏只觉肋下被人重重一击,身体被掀翻在地,旋即一人骑在他胸口死死掐住他脖子。
他万万想不到,苓白竟能以箫声冲开绿衣少年的穴道,叫他偷袭成功。程溏一手拼命掰着他的手指,另一手方要抬起绯红小匕,却被苓白一脚踩在地上。他胸口剧烈起伏,脸胀得通红,满眼全是愤怒和不解。苓白眼见不妙,上前拉住绿衣少年手臂,“教主有令,莫把他掐死了!”绿衣少年却如同陷入魔障,嘶声尖叫道:“你骗我!你骗我!你根本救不了我!反正我就要死了!我才不要死得那么惨那么难看!”
三人拉扯间越过弯角,暴露在万家侍卫眼前。众人一早得过命令不得伤程溏性命,而魔教的绿衣公子却也不能得罪,不知如何是好,只当魔教内讧,干脆不理。纪雪庵握紧连璋,牢房前的地道全是万家侍卫,几乎水泄不通。他视线被阻住,看不见程溏境况,但乍然听见绿衣少年的声音,便知情况有变。那些人见他动容,攻势愈加凶猛。纪雪庵勉强向前挨近几步,高声唤道:“程溏!”
程溏猛然屈膝狠狠顶在绿衣少年小腹,一下跃起,哑声大喊:“我没事!”绿衣少年却又扑上来,与他厮打在一处。他虽不会武,疯魔之际力气却变得极大,口中不断嚷着我不想死,胡乱打着程溏。程溏一手抓住他头发,将他脑袋一扭,跨一腿顶在他背脊,将他俯趴在地上,一掌劈向他后颈。
绿衣少年顿时昏死过去,苓白吓得花容失色,转身便要逃走。程溏喘着粗气站起,三两步追上她,拖着她回到弯角,一手拾起绯红小匕抵住她喉口,喘息道:“吹箫……解除摄魂术……马上!”苓白连连摇头,眼角涌出泪水,“不行……我没有骗你!要一炷香功夫,乐音不能被打断,不然那些人会神志错乱无药可救。”
程溏也知解除摄魂术并非易事,苓白多半没有说谎。万家侍卫见他脱险,便有人拐弯过来要捉他。程溏一手抓着一人退后几步,摇头喝道:“别过来!”他转头低声问苓白:“从后面的路能否离开地牢?说实话!”苓白颤声道:“可以……有个偏门。”程溏一咬牙,顿住脚步,飞快道:“我要你操纵牢里的人跟我们出去!快!”
苓白瞪大双目,程溏不耐烦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