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江现在正给人一种极好的感觉——毫不停息的活动,低微的噪音,生机勃发和愉快欢畅。
但是这三个人却对此熟视无睹,白瞎了珠江版的清明上河图。
现在还没有正式开宴。
镶着银边的桌子上,各色蔬果排列齐当,那是些炒过的去皮栗子、敲碎和剥好壳的核桃、清洁和切成片的甘蔗,以及荔枝,大小都有,还有些是干脯。
所有水果都堆成像塔那样的整齐小堆,插上干净的小棍,因此桌上四周都用这些小塔作装饰,很美观。
可惜这美观没有维持几分钟,统陆兵副将张月一张大手,数个荔枝到手了,那塔形全散了。他一只手一抿,然后一吞,然后冲着窗户“噗”一口,一个荔核准确地飞出窗外,然后再来一遍。
另外两个人没有理会这位爱吃荔枝的将军。
统水师副将吴文敏捻起一片甘蔗,慢慢地嚼着,然后将甘蔗渣轻轻吐到桌上,对着正在饮茶的周富说:“这次我们两个兄弟请你来,也不光是为你送行……还有私事求你……你不用站身,你是客,好好坐下……”
统陆兵副将张月不在意地道:“老周,你不用那么多礼……”然后后面的话因大嚼荔枝而听不清楚了。
周富小心放下茶盏,道:“将军言重,但有要求,开口告之,小的万死不辞!”
统水师副将吴文敏未开口前笑了笑,没有理会周富的话题,说:“听你所言,你与那里的电公高德高公子关系甚好?”
周富来了精神,说:“电公高德高公子,实乃大仁大义之人!无不可告人之言,便是他所言……”
“噢?那么你所言的连发火铳又叫什么名字?”
“啊-卡-四十七!”
“连发火炮呢?”
“山气炮!”
“在水中不用帆浆,行走如飞的船呢?”
“不知将军问大的还是小的?”
“大的!”
“客货两用运输船!”
“小的呢?”
“交通艇!还有不大不小的……”
“噢?说说看!”
“登陆艇一,登陆艇二!”
“它们为何能行走?”
“柴油发电机组!”
“柴油是何物?”
“从地下抽取,然后提练!”
“……”
“发电机组,就是发出电来驱动螺旋桨,转之可行矣!”
“……”
“哈哈,老周见多识广,我等不如。酒家为何不上菜!”统陆兵副将张月一拍桌子,大喝一声。早在外面等待的小厮一哆嗦,立刻喊到,天字号上菜!
热菜上来,三人推杯换盏,吃得欢气。
统水师副将吴文敏其实早就找到其它到过热兰遮城的行商细细打听过,在与周富一一对照时,知道他所言皆实,于是对他更加客气起来。
原来,统水师副将吴文敏对那传言中,行走如飞的铁船垂涎三尺,恨不得立刻夺来以供调遣,但他又知道以前没那个实力,现在更没有。
再说一天之内把一座坚城拿下,绝非等闲之辈。他与兄弟商量过,自认为他们的力量翻两番也做不到,就算有内应也不行。
所以,他分析那帮子傻瓜竟能把军中重器随意交换,顿时想到了如果用贵重之极的事物,是不是就可以换来了?
统陆兵副将张月也对传言中可以在陆上行走,浑身是铁的家伙大感兴趣,俩人一商量,便有了这次送行之宴,要好好摸一摸底再做决定。
天下真是没有免费的晚餐啊!
周富这面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却越是让俩人愈加心惊。
因为从周富那里,他们发现那帮子傻瓜几乎什么都用,金银是不缺的,粮食也有,听闻还有大盐田,所晒之盐堆积如山……那么只是缺人了,缺女子……
可是听他们描述,那么大的铁船得多少女子才够?
两人心有些凉了,单指换火炮火铳的那一批女子,还正在四处拼凑呢,先别想别的了……
不过也不是没有收获,电公高德高公子也有一言,童男也可,与女子同价。虽然这句没有写到信件上,但应该同等重要。
统水师副将吴文敏瞅了一眼统陆兵副将张月,俩人顿时明白对方的意思,你看看,天下没有白费的晚餐啊!
当酒喝嗨了以后,三个男人在欢声笑语中,有了共同的需要了,想k歌了,说错了,想听小曲了------这个时候还没有粤剧这个剧种,雅一些的听弋阳腔、昆曲之类的。粗俗一些的,听木鱼歌。
统陆兵副将张月醉熏熏地对服侍的小厮说:“来,来一段《十二奶娘》,《贺新新抱》也可,一会儿,我且与哥哥和老周去花艇上找几个粉头和表子,玩个痛快,我等微服出来,早有准备,家里的都玩耍怠倦------”
统水师副将吴文敏正色道:“不可,老周明日出行,我等先以送行为主-----”
统陆兵副将张月哈哈大笑笑,自然,自然,老周的家人我等必以自己兄弟般待遇,老周你且安心做事。
周富心中一沉,没有多言。
不一会儿,一个瞽师和瞽姬上前,又随着几个弹琵琶者丽人相随,不过好像女人中只有瞽姬面容却最是娇媚,可惜是个瞎子。
统水师副将吴文敏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