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
同样的这个晚上,平西王吴三桂的心绪也起起伏伏,安生不下来。
在给吴三桂颁发平西王金册金印的那一天,也就是顺治八年,1651年,九月八日,鞑虏朝廷又向他发布了出征四川的命令,全文如下:
四川逆贼盘聚,斯民陷于水火,兹特命尔统领大军,入川征剿。凡事与墨尔根侍卫李国翰计议而行。投诚者抚之,抗拒者诛之。若武官有功核实题叙,有临阵退缩、迟误军机、不遵号令应处者,听王便宜从事;若罪大不便自处者,指名参奏。其应用粮饷,会陕西、四川总督、巡抚料理支给。地方既定之后,凡军机事务,悉听王调度,其一应民事钱粮,仍归地方文官照旧管理。文武各官有事见王,俱照王礼谒见。
王受兹重任,其益殚忠猷,礼以律己,廉以率下,务辑宁疆圉,宽朝廷西顾之忧。钦哉。
这份鞑虏“敕谕”,指授三桂用兵四川前后的大政方针,对军队内部和对敌人的政策也做了具体规定。
为了鼓励他早日取得成功,鞑虏朝廷授给他比以往更多更大的权力,例如,奖惩、生杀皆由三桂自主决定,除特殊情况,不必请示朝廷。
平定四川后,凡军事方面事务,都按三桂的命令办理。
这就把地方的军事大权都交他掌管。敕谕中还特别规定,各文武官员谒见三桂时,必以王礼。
这些都是以前不曾有过的,即使多尔衮在世时,也不曾授予他如此之多的权力!
还要什么样子的信任来表达鞑虏对他平定四川的殷切希望?
其实之前鞑虏已多次进川剿抚。
最早是在1645年十一月,刚刚剿灭李自成部农民军和南明政权之后不久,执政的多尔衮便腾出兵力取四川。
当时,命驻防西安的内大臣何洛会与李国翰等“剿四川”。
攻击对象是张献忠的大西政权。而大规模进兵征剿,是在1646年正月,命和硕肃亲王豪格为“靖远大将军”,统率精兵猛将,向四川发动了强大的进攻。
当年十一月,就传送捷报:“献忠伏诛,四川平定。”
鞑虏自以为太平无事,岂料两年后,四川又动乱起来,张献忠余部在四川各地起义、暴/动,明宗室也趁机起兵,欲夺回已失去的权力。
事实上,南明取得了名义上的成功。
因为鞑虏接管了四川后,又出现山陕的动乱,他们地方驻军不足,没能巩固已取得的胜利,所以当张献忠余部,以及明朝遗臣等又组织抗击时,就打乱了鞑虏在四川的统治。
他们攻城略地,纷纷把鞑虏官员驱逐出境,或活捉处死!
这正是1648年后出现的形势。
几乎同时,在山西大同,有姜瓖叛乱,引起山陕两省大乱。
山陕为京师右臂,近在肘腋,多尔衮把大批兵力和能征惯战的将官都用于这两处,甚至他还两度亲征大同,把山陕的叛乱放在他处理问题的首要位置,远在四川的叛乱,一时顾及不到,只好先听任下去,等平定山陕之后再作打算。
在将近四年时间,鞑虏以很大的代价平定了山、陕,这才考虑并迅速做出决定再派大军进川,恢复它的统治。
当时的吴三桂与李国翰部,兵力既强,足以对付那里的反抗的武装力量;还有,从汉中入川最近。
吴三桂进川前,四川已经半是南明永历政权的天下了。
本来大好的一盘棋,恰恰被那些所谓的反清复明的地方军阀下坏了。
当他们趁着鞑虏留下的兵员少,高举着大义的大旗,重新夺回了原先的地方时,更多上演的是内部的撕逼大战!
其间的各种乱战,互相攻击,争城夺地,兵连祸接,把四川搞得一塌糊涂。
这时他们还各自有南明授与的各种荣誉称号呢,全是侯伯级别以上的。
他们互机攻击的次数之多,死伤之惨烈,汉唐集团只能扭头不看。
人自救,才会有天救,这是一批无法救助的人,他们还可能觉得都是别人的错。
汉唐集团只能把目光对准了此时的平西王吴三桂。
此时,驻守在汉中府的平西王吴三桂,也早已经把目光投向了汉唐集团,只不过一个是靠着历史资料,一个是靠着报纸。
汉唐集团海安大队长江支队的何马象队长,在成功踢飞了定远侯郑联之后,又接收了他的一部分手下的支援,便开始在《汉唐时报》上大言不惭地鼓吹着“天神之鞭”的计划,当然,太多是暂时完成不了的任务,但是,那些话真是吓人呢。
特别是他们真的有能围歼二十万鞑虏大军,取下南京与九江如吃糖块般的战绩——
平西王吴三桂在鲸油蜡烛的照明下,看完了又一期的《汉唐时报》后,狠狠地把报纸摔在桌子上了。
这是哪里来的海盗集团?!长江口尽失!!
自明末农民大起义、迄至刘文秀部取四川,各派政治军事势力对四川已是数进数出,全是狗战,不想提的。
这期间,如加上鞑虏的小规模的入川战斗,就不止是两次入川了。
平西王吴三桂是在各派力量反复较量之后入川的,所以,他这次出征四川,对于鞑虏完成对四川的统一,进而实现向云贵胜利进军,确立它对全国的统一,都有重要意义。
平西王吴三桂在四川的胜败,不仅关系着西南广大地区的政治前途,也关系着鞑虏的统治能否稳定。
这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