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有建议,不知陛下可愿一听。”
女皇颔首道:“爱卿请知无不言。”
“边境北斗七营,可安排两个军营骚扰大周后方,切断补给线。五个军营固守边境,临近郡县再征集新兵,填补空缺。再发诏令,新军抓捕或猎杀大周士兵,可获奖励,借此激励士气。相信这样双管齐下,既支援了高昌,又能稳固边境。”
女皇犹豫:“国库困窘,怕是拿不出银钱来犒劳新军。”
“未必要银钱奖励。”乐正英顿了顿,“荒川附近的居民守卫的是自己的家乡。臣建议新军记录杀敌首级,可兑换家乡土地,或减免徭役,或抵押赋税,且不论死活,好处皆能落到新兵家头上,这样不愁新军组织不起来。”
“新军可分交五大军营统领,由军营老兵训练,训成守卫在最危险之地,如此五军营就不会有什么怨言。”
女皇赞许点头:“爱卿总是面面俱到,滴水不漏。”
乐正英颔首:“陛下谬赞,为君分忧,乃臣之本分。”
组建新军的诏令下达,计敌首级换取土地和减免赋税等福利的榜单张贴在荒川一带的大街小巷,不光是荒川,内陆一带亦广张布告。荒川地广人稀,有土地福利诱惑也未必能凑集十万人,内陆才是军队人员的主要来源。
兰广郡,秋雨凄寒。
兰广第一灵阵师独光,于十月初溘然长逝。消息一传开,全郡震惊不已,独光年岁不过三百,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刻,却突然猝死,惹人议论纷纷,各种阴谋诡论一时甚嚣尘上。
独光大师的葬地选在扬云山最高峰黎龙峰,这里俯视千山白头,云翻雾卷,风光独好。
就是很冷,冷到没有鸟叫。
赵无涯给胡了多披了件衣服,胡了还是冷得禁不住牙齿打战。独光大师的弟子抬着灵柩泣不成声,一干人七手八脚地将棺材放进已经挖好的坑里,一铲铲地开始覆土,渐渐堆平,拍成高大的坟包,立上墓碑,墓碑其上唯有一“参”字而已。
墓碑面前北方,据说是独光大师的遗愿。
哀乐起,大师弟子逐个向墓碑磕头,鞭炮声声,遥远地荡开来,仿佛天地上下都充斥着鞭炮声。
鞭炮声一歇,点上纸钱,插上红线香,摆好瓜果。该拜皆拜,与独光大师有所交集的都上前鞠了一躬,赵无涯亦上前鞠了躬,不想一弟子突然指着他大吼:“是不是你害死了师父!”
赵无涯神情一僵,随即恢复淡然:“阁下何处此言?你怀疑是我谋害了大师,请拿出证据来,空口白言乱扣帽子可不好。”
那名弟子咆哮起来:“是你带来了那张阵图!要不是因为那张阵图,师父也不会为研究它心力衰竭而死!你就是故意的!”
“牧青!”独光大弟子看不下去,厉声呵斥,“少胡言乱语。师父尸骨未寒,你就在他坟前大吵大闹,成何体统!传出去叫人笑话!”
牧青畏惧大师兄,低头默默无言,大师兄上前一步,向赵无涯一揖:“师弟脾气火爆,言语冲撞了阁下,见笑了。”
“不碍事。”赵无涯回道,“请节哀。”
大师兄看着他,嘴唇嗫动,似在无声地说着什么,随即赵无涯耳畔响起一个声音:“明日下午申时一刻,空蝉酒楼雅座。”
赵无涯波澜不惊,抱拳告辞。
人群散去,胡了跟着赵无涯下山,走至中途,他问:“他跟你说什么了吗?”
“你听到了?”
“直觉他跟你说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
赵无涯噗嗤笑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他就是邀我去酒楼坐坐,大概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