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斗山请他坐下谈:“先生几日启程?。”
杨知白喝了口水:“吏部下通知了,三日后我就要启程出发。明天我去跟房东谈谈,这半个多月的一半房租我还是要付,你愿意独自租下这栋楼也可以,租房契的事争取明天就办好。”
苍斗山点头:“劳烦先生了。先生既然要走,我等也不能不表达一点意思,今天刚好,入冬酿的新酒已经开封,请你尝尝,就当·是送别。”
杨知白心情喜悦,自然一口答允。苍斗山抱着酒坛过来,给他斟上一杯,杨知白一笑:“多谢。”端杯浅尝一口,观其色泽,辨其香气:“可是松花酿的酒?”
“杨编修猜中了,请再饮一杯。”
杨知白摇头:“不喝了,你这是要改去卖酒吗?”
“不,自己酿着喝喝,不拿出去卖的。”
杨知白道:“梅子初青,正是酿酒的好东西。先生可以试下酿梅子酒,比松花酒味道更好。”
苍斗山笑道:“承你吉言,梅子酒酿熟,定要请编修尝尝。”
杨知白眉开眼笑道:“那个时候我就是太守了。”
苍斗山莞尔:“是了,祝太守步步高升,青云直上。”
第二天房东来了,签了新的租房契,属于杨知白那一份的房租当场付清,他收拾收拾行李,订好马车,向翰林院的同事一一拜别,就要走了。
微生很愁,愁得噼里啪啦打算盘算房租的事:“全租好贵啊。”
苍斗山拣着一篮子梅子,挑果色均匀饱满的梅子,一个个扔进水里泡着,梅子浮在水上挤挤挨挨:“还是负担得起的,少吃点肉就行。”
“少吃肉?那怎么行。”
苍斗山唉声叹气:“那我多卖几幅字。”
杨知白走了,壶仙居再不必深夜留门,微生多多少少有些不习惯。
草长莺飞,苍斗山做的梅子酒进了窖,壶仙居匾额下来了一对燕子夫妻,每天咯咯哒地飞来飞去,衔泥筑窝。苍斗山没事就弄点小米燕麦,在燕窝下模仿燕子叫,希冀能引下燕子夫妻以图摸一把鸟毛,可惜燕子夫妻压根不理他的燕麦,黑豆般的小眼睛俯视着他,缩在窝里挺高冷。
微生做主让胡小破上了童蒙馆,苍斗山没人可教,愈发清闲。至于胡了,他编柳篮子的手艺越发好了,编完了的攒起来卖钱,竟然也能卖不少。不过这条既能打发时间又能赚钱的路子莫名其妙受了赵无涯质问:“你怎么上街卖这种玩意儿?”
胡了垂下手,汹涌灵流渐渐平息,他退得老远:“怎么?”
赵无涯呵呵,站起来说:“我劝你保持点自尊,钱不够花,去找管家要,在外面卖篮子,传出去丢我赵家的名声。”
胡了怼他:“不需要您的钱。”
赵无涯扭头瞥了他一眼,眼神讥讽,胡了一下子受刺激了,发狠道:“老子就是去街上讨钱,去码头扛大包卖苦力也用不着你来管!”
赵无涯没再说话,摔门出去了。胡了气得半天没说话,半晌自言自语:“有钱了不起啊!”
他坐着生了会闷气,生着生着觉得这样也没意思,起身要回去,走赵家的后门出去,掌着后门的管家打开结界,对他一弓腰,说:“少家主说,十八日,他会请壶仙居的先生赴青野宴,希望夫人到时候也能来。”
胡了压下去的火气一下子窜得更高:“他自己有嘴,怎么不自己来告诉我?我可去他妈的吧!”
管家一脸尴尬:“这个……夫人请稍安勿躁,少家主或许是忘记了,特意吩咐我来提醒一下。”
“狗屎!”胡了骂骂咧咧走出结界,出去了还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