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错了,他厌恶我。一开始就厌恶我,我早该知道的,他为人专一,认定的看法就不会轻易改变,所以一直都那么讨厌我。”
“我迟早能追求到师兄,他今天又看了我一眼,好似是对我有所改观。”
“若我死于师兄剑下,不知师兄能否知道我爱他。”
“师兄,我不奢求你知道我爱你,只求你能明白,我从来不曾欺负你。”
“师兄,你误会也就误会我,只求你看我一眼。无妄峰日日夜夜,相思之苦钻心蚀骨……”
宁隋从最初的甜蜜到后来的希望破碎,阵盘上的笔画越来越炉火纯青。他也越来越沉默寡言,到后来强闯不夜城,强制将做好的阵盘给林星夜,又被误会打一架他也在所不惜。
宁隋本以为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他每月去一次不夜城,也能见到他……
直到魔尊追求不夜城少君之事闹得人尽皆知,宁隋沉着脸,才知自己心中的妒恨有多么可怕。
他杀了魔尊,杀了魔尊麾下所有忠心将士,并险些堕魔……险些囚禁了对魔尊颇为欣赏的师兄。
他从心魔中苏醒,才正视自己对师兄的思念早已疯涨,化为最深最狂的占有欲。
现在的宁隋没有之前的记忆,他只能感受到那些占有欲,并且深深唾弃自己。
他怎能这般想师兄?
师兄都那么羞涩地被他亲得浑身无力,他还想怎么欺负师兄才满足?
宁隋是个较为传统的人,他对林星夜爱入骨髓,又自觉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便在心中筹谋一个计划。
整个深夜,他只睡了一个时辰,在师兄的住处悄然布下的阵法便告诉他:师兄回来了。
宁隋能忍得住不学别人的深奥阵法,却忍不住对师兄的思念,深夜穿好衣服,便往外走去,站定在林星夜院落外。
月明星稀,夜色无比温柔。宁隋刚才同心魔挣扎的心一下便平静下来,只要师兄在他旁边,他便满足了。
林星夜刚回归元宗,归元宗内的布置只能让他勉强安睡,深夜便醒了一道。
林星夜睁眼,好似察觉到有人在盯着自己,目光露骨得如要把他吃掉。
林星夜刚醒,还有些不清醒,他第一反应就是有哪个宵小要暗害他,立刻探出神识。
结果神识还没探出屋,就立刻反应过来,那是宁隋。
林星夜浑身发毛,现在天都没亮,正是好眠的时候,宁隋偷窥他是偷窥上瘾了?
难道他有的宁隋没有吗?
也对,他身为天赋异禀的龙族,他有的宁隋的确没有。林星夜对变态宁隋抱有本能的畏惧,他能在白天和宁隋打一架,却不敢在晚上孤身面对随时有可能发情的宁隋。
林星夜只能冷着脸,在心底狠狠鄙视了一通宁隋后,再次躺在床上。
他和衣而卧,根本不敢睡着。可是人就是这般奇怪,林星夜没危机感时倒是认床不好睡,有危机感时困意却止不住地袭来,他觉得自己只是打了个盹儿,却一觉就到了天亮。
林星夜需要去归元宗交灵草,他特意等宁隋的气息不在他门口了才出去。
林星夜还要脸,他虽然曾经抹去了宁隋亲他尾巴的记忆,但是仅仅只限于此。他只能抹去云间雪色龙被发现的记忆,并且损耗极大,也是宁隋当时不清醒,他才敢那么做。若宁隋清醒,他便会遭到反噬,失败的同时元气大伤。
林星夜不想和宁隋在一块儿碰面,若宁隋要提起那晚上的事可怎么办?
他从门口没见到宁隋,结果在云下转角处,赫然见到宁隋的身影。
宁隋停在那里,似乎已经等候多时。
林星夜瞳孔一缩,但半点不想露怯,就当没看到宁隋,要从宁隋面前过去。
他以为自己的无视已经做得足够明显,没成想宁隋主动叫住他:“师兄。”
【师兄明明看到了我,却不理我,便是因那晚的事害羞到这个地步?师兄这般纯情,我当真无礼。】
林星夜想,你的确无礼,但他根本不是害羞,而是厌恶宁隋,不愿同他打招呼。
林星夜不准备回答宁隋,免得他一开口,宁隋又会继续说话。
他握着碧空剑,高高在上,便想从宁隋旁边走过去。
宁隋想:【师兄应当不会回答我,他现在一定茫然不知所措,只想揭开那晚的事情。】
宁隋所想,句句正中林星夜的死穴。
林星夜只觉被宁隋瞎猫撞到死耗子猜中自己的想法格外丢人,他不想令宁隋得意,便冷冷开口:“宁师弟,别来无恙。”
林星夜偏要和宁隋作对,就是不乐意按照宁隋心里想的做。
他心中甚至讥诮地想,宁隋,你猜错了我的想法,你还能怎么圆回来?
【师兄……都这么害羞了还愿意和我说话,他就这么重视我?】宁隋的心都快蹦出来,反而说不出话来:“师兄、师弟今日……寻你有事相商。”
林星夜捏紧碧空剑,眼中一片晦涩,他最近当真是放松了许多,忘记了宁隋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态。
无论他说什么,宁隋都会在心中曲解他的意思。
林星夜不想和轻薄了自己的宁隋交谈,不当场给他一剑,都是看在归元宗的元珠面子上。
他抬步欲走,宁隋鼓起勇气:“师兄……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