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鸟咕咕了一声,咂巴咂巴嘴。既然男人都这么说了,那等下本鸟可就不客气了!
祁砚自打遇见司冬墨以来便一直跟着他,这一方面是因为求生的本能,自己这只小笨鸟在险恶的大自然里生活非常艰难,不得不依靠人的帮助;另一方面,他也是看准了司冬墨此人强大却又本性善良,跟了他,自己能得到好的生活,而自己也有机会回报他。
所以这次,他既无私地帮助司冬墨,也大方地接受他的回馈。来异世这么久,除了在野外就是在乡村,还真没见识过市镇是什么模样,里边的东西会不会好吃?嗯,后面那句才是重点。
“墨哥,你好像不常去镇上。不过我和你说啊,那镇上好吃的东西可是应有尽有。有家‘百会鱼庄’,专门做鱼的,那鱼汤炖得,可鲜可美了!”
“还有还有,小吃也不错,有各种烤饼啦,蜜饯啦,肉脯啦,都很好吃,而且很便宜!”
“哎——对了对了,还有城南老卢家的烧鸡,哇,那才是落霞镇上的一绝!”
“其实我觉得,还是阿梅家的梅花糕最好吃……”
兄弟俩你一言我一语,开始争论起落霞镇第一美食究竟是哪家。他们说得起劲,而趴在司冬墨头顶的祁砚则万分煎熬,生生被他们两个给说得饿了,巴不得驴车快一点赶路才好。
快到中午的时候,他们在镇上的铺子里交了货。店里的伙计仔细地称量了每一包山货,从中抽查几包查看了下成色和品相,然后便干脆地结账了。
男人听着店伙计的清点,眼里添上了笑意。
“一共一千三百五十二个铜板。”
祁砚瞪大眼睛,看见账房给他们结账。男人把十三个银元的现钱以及数十个铜板谨慎地收好,包裹挎在背上。
那样沉甸甸、胀鼓鼓的一大包钱,看起来格外有分量。祁砚一方面有种自得的满足,另一方面也不禁有些后怕:进山一趟确实赚得不少,但危险也是相当的,一不小心就被山里的画皮狼所蒙骗,差点掉进圈套里没了命。
高回报伴随着高风险,山货这一行,确实是桩赌命的生意。
临走前,阿进对店伙计悄悄说道:“最近市上有什么缺的货,麻烦开口知会一声,关照关照咱们家。”
店伙计会意,低声道:“过段时间咱店里要来大客户,到时会大量收松子。你们下回进山打货的时候多留意些。”
阿进心下了然,对伙计一抱拳:“好了,多谢了!”三个人道别了店铺,牵着驴车,欢欢喜喜地往店外边走。司冬墨手里拿着满满一包的钱,面上是掩藏不住的微笑。连带着偷偷瞧他侧颜的小鸟也咕咕欢叫了起来。
赚钱的滋味就是这么迷人,他们的心情都变得好得很!
出门之后,他们顺着一条窄巷往外出去,边走边讨论着这镇上好玩的地方。不曾想,刚一转弯,司冬墨迎面遇上了几个年轻小伙子,那几人正百无聊赖地在路上打转,无意间瞥见了男人的侧脸,立刻站住了脚步。
司冬墨不动声色地加快了步伐,与他们擦肩而过。祁砚趴在他的头顶,偷偷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几个年轻人还站在原地,对这边指指点点着。
他们一路闷着气往前走,一直走到宽阔的大路上时才暂时松了口气。
阿升望向司冬墨,有些担忧道:“那些是姚老板的手下吧?一看就不是善茬。”
司冬墨眉头紧锁:“姚老板上月刚来我家里收了债。不过,这伙人厚颜无赖,我怕他们无事生非,会来找麻烦。”
阿进左右瞧瞧,往前一指:“咱们去市上买完东西,然后找家馆子吃点吧。省得在路上转悠,又被他们撞见。”
他们在市集上逛了一圈,给家里买了些日常用品,然后阿进便自告奋勇要带他们去吃镇上的美食。他拉着他们一直往小镇的西边走,从无数家饭馆面前经过,最终在一家屋前停步。
“就是这儿了。”
阿进话音刚落,脑袋立刻被亲哥戳了一下。阿升笑道:“你这小子!我就知道你会来这儿。”
祁砚抬头一看,发现店门上挂着一块招牌,上书四字:“十四食肆”。
这店名,念起来也太拗口了!
阿进哼了一声:“这里就是好吃!不服的话,老哥你就憋着吧。”
说话间,从店里迎出来了一个穿灰布衣服的店小二:“客官来吃饭吗?您几位?”
“嗯,三个人。”阿进说着,招呼司冬墨,“来来,进来坐!”
阿升嗤地笑了声:“小子,还真把这儿当你的地界啦?”
一进店,祁砚立刻嗅到了一股浓郁的香气,有鱼香,有肉香,也有菜香。清新的浓香弥漫着整间屋子,一个修长的人影从袅绕的烟雾中由远及近,翩然走来。
那是一个身形颀长高挑的男子,穿着一身朴素的青衫。而祁砚在看到他相貌的一刹那,忍不住张圆了嘴巴:这男子面目白净,俊秀端庄,柔顺的黑色长发整齐地披散在脑后。一双大大的桃花眼闪着灵动之气,眸底波光流转,细看竟有几分媚意,却并不妖娆,容颜和神态都非常自然。
阿进显然跟他挺熟络,把第一次进店的司冬墨向美人介绍道:“这是司冬墨,我邻居家的兄弟,一起来走货的。”
美人拱手行礼,温和道:“在下兰十四,是十四食肆的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