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是,他是我孩子的爸。”雷婉芬此时清澈的眸子是雷凓昉从来没有见过的,那么的漂亮,那么的美好。
掏出手机,雷凓昉按拔雷赜楷的号码,几声嘟音之后,是雷赜楷沉稳的回声。
“林勇死了,妈妈在这里。你想怎么办?”雷凓昉平静的说着,像是在和雷赜楷说‘这里的情况还不错’一样闲适。
电话那头的雷赜楷先是沉默了一会儿,才幽幽地说,“死了就埋。”
“好。”雷凓昉说完,等手机里传来漫长的嘟音才移开耳边。
再次看了一眼闭紧双目的老男人,雷凓昉转向站在周围的医生和护士,“麻烦你们,请把他推走吧。我们会尽快办好所有手续的。”
医生和护士们将尸体抬上推往太平间的平板车上,又恭恭敬敬地盖上白布单……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了病房,等到病房里只有紧拥着雷婉芬的雷凓昉和一直都站在门边默默不语的杜可唯。雷凓昉才低下头亲吻着怀中妈妈的头顶的发旋儿,所有的感情全部都倾泻在这个温柔的安慰吻中……
第五话 羊性条约
林勇的下葬日,一个淫雨霏霏的平凡日子。初春阴寒的雨打湿了一把把黑色的伞,与脚下吮吸雨水的嫩芽鲜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没有追悼会,没有葬礼宴会,没有亲朋好友的思忆,只有雷家母子的默声送行……
雷赜楷没有将林勇去逝的消息告诉雷翎珀,因为他觉得那会被牵扯出太多的事件,会影响到他与雷翎珀之间感情。就像在下葬的日子,雷赜楷安排了新在公寓里陪雷翎珀学习……
若大的墓园,园东面的第三排中央位置,几个身穿黑色礼服的人并排站在一起,黑色的雨伞下是平静的脸庞。雷婉芬手捧一束白色的野雏菊,雷赜楷稍站得远一些的位置,雷凓昉和杜可唯并肩站在雷母身后……所有的人都表情肃穆……
“暴君,你没有看他最后一眼。”雷凓昉平静的指责。
雷赜楷没有说话,径自将手中两束白色的龙爪菊放在林勇的墓碑前的平台上,一束是他的,另一束是雷翎珀的。沉默,雷赜楷转身向墓园的大门走去。
雷凓昉咬紧牙,微皱的眉心更加深了几分,抓着装纸,发出玻璃包装纸的清脆响声。
杜可唯抬手将愤愤的雷凓昉搂进怀里,“送去火化的前一天,赜楷到过医院,是我带他去太平间的。”
雷凓昉惊醒地盯着搂抱着自己的温柔男人,“他——”
“不然,我怎么会知道林勇是你的父亲呢。那天凌晨,我给赜楷打电话告诉他林勇快不行了,赜楷要我带你去见林勇最后一面。当我问他要不要见林勇最后一面,劝他不要太执着的时候……”顿了顿,杜可唯回想着电话透出来的那股子沉静,“他说,我会见他最后一面的。”
雷婉芬看着墓碑上林勇的相片,耳边听着杜可唯说着关于雷赜楷冷漠背后的温暖,眼泪不禁得滴落。
轻轻拢过雷凓昉的肩膀靠向自己,杜可唯继续说着,“其实,赜楷和你一样,都不能抛弃那个给自己y染色体的男人。既便没有亲情可言,但是毕竟有血脉的维系。赜楷让我查林勇是不是在我们医院,查到后他又来医院补齐了所有欠下的医药费,又预留了一笔不小的费用,调换了单间病房,还向医生了解到关于林勇的情况。”
“其实,赜楷一直都没有放弃对父母的孝道。只是,做为父母却没能给他应有的抚养。”雷婉芬放下手中的白色小雏菊,红肿的眼睛被遮蔽在墨黑的镜片下。
雷凓昉也上前留下自己怀中的白色银针菊,“那翎珀呢,为什么翎珀没有来?”
“凓昉,翎珀不是林勇的儿子。”杜可唯迫不及待地脱口而出,完全没有注意到雷婉芬给自己使眼色。
“老太婆,别眨眼了,人家不领情。”雷凓昉冷着脸丢给雷婉芬一颗白眼。
“臭小子,干什么嘴巴那么快?你在女人堆里长大的吗?”雷婉芬气愤地数落着杜可唯。
杜可唯虽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骂,但是仍然低下头认错,“妈妈,我错了,别生气。”
“靠,那是我妈,你叫得可真顺。练几天了?靠,真是疯了,疯了。”雷凓昉一脸挫败地看着站在身边的杜某人。
“我和赜楷是兄弟,他的妈妈当然就是我的妈妈了,有什么不对呀。”杜可唯其实更想说‘你妈妈就是我的妈妈’。
雷凓昉斜了一眼身边的厚颜者,蹲在墓碑前,盯看着三寸大的林勇的相片,“若夫淫雨霏霏,连月不开,阴风怒号,浊浪排空;去国怀乡,忧谗畏讥,满目萧然,感极而悲者矣。给我y染色体的父亲,您就安心的长眠此地吧。清明,十一的纸钱寒衣,我会记得烧给你。安心的留在这里吧。这样好,再也fēng_liú不了,再也惹不出祸事儿来了。安息吧,安息吧,安息吧……”
杜可唯知道雷凓昉嘴上没有说些什么,可是他的心里愤恨着、悲伤着……对着墓碑上的相片,杜可唯在心中默默地对林勇许诺,“林爸爸,有了我,凓昉不会再孤单地活着,我会陪他走完一生。”
雷凓昉拉着雷婉芬向墓园的大门口走去,身后跟着追赶上来的杜可唯。三人一行走出墓园,雷赜楷的车早已不见踪影,只有杜可唯的银灰色车停在路边。
“妈妈,我送你们回去吧。”杜可唯拉开后座的车门,扶着雷婉芬坐了进去了。
想要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