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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雨夜,朔风呼啸,街巷分外清冷。
斜风细雨之下,一群头戴黑斗笠的行人行色匆匆走进修武馆驿,继而住进东厢房别院。
这个修武馆驿原本籍籍无名,但今年春夏之交的一个传闻使得这个驿站名声大噪,从而引起了郡守的重视。
随后郡守一声令下,将这个原本很普通的驿站改为馆驿,由县府直接管辖,平日里还有差役专门看守,守卫甚是严密。
但今夜着实蹊跷,馆驿内没有差役的身影,东边别院周围却出人意料的增加数百甲士,赫然是外松内紧,颇为诡异。
东厢别院。
当一行黑衣人疾步走来之际,院门前早已等候在此的一群人快步迎上去;显然双方早已约好时间,有备而来。
“我等见过车骑大将军!”院门前,以郡守张扬为首的一干人等躬身揖手而拜。
夤夜而来的黑衣人临近院门时,唯有一人大步上前,余下部众悉数立于身后,伫立不动。
“稚叔快快免礼,诸位免礼!”跨步上前的黑衣人伸手扶起张扬,随之摘下头上的斗笠,露出真容。但见其人赫然是冀州牧、车骑将军袁绍袁本初。
张扬,字稚叔,云中人氏,以勇武出仕,早年曾在丁原麾下任武猛从事。而后被丁原派到帝都洛阳,听命于大将军何进。其间结识袁绍,交往甚密。灵帝死后。袁绍向何进举荐,张扬出任上党郡守,崭露头角。
从那以后,张扬与袁绍一直共同进退,彼此常有书信往来,交情颇深。董卓祸乱朝堂时,上党郡内白波贼泛滥成灾,暗中又与蛮贼於夫罗暗中勾结。致使张扬被迫率众离开并州,滞留在河内郡暂以栖身。董卓挟持天子西迁长安之后,张扬上表依附董卓,随之董卓大喜,敕封他为建义将军、河内太守。此后数年间,张扬左右逢源,表面上依附李利。实则拥兵自立,自成一路诸侯。
此刻与张扬并肩而立的二人也是诸侯之中炙手可热的人物,他们是:温侯吕布吕奉先和自领兖州牧的征北将军曹操曹孟德。
按理说,有吕布、曹操二人在此,还轮不到张扬居中做主,毕竟他们二人都是实力强大的一方霸主。岂能甘居张扬之下。换言之,虽然曹操眼下根基已被吕布所夺,窘困潦倒,与昔日不可同日而语,但他手中兵马犹在。
十几万兖州军在手。谁敢轻视曹操?
更为诡异的是,新近抢占大半个兖州的吕布居然和自己的敌人曹操站在一起。且相安无事,坦然自若。而被吕布夺走根基立足之地的曹操竟然还能与生死大敌吕布并肩而立,谈笑风生,当真是咄咄怪事,令人匪夷所思。
然而这些看似不合常理的事情却真实呈现在袁绍眼前,就出现在东厢别院门口。这一幕若是被外人看到,定然是瞠目结舌,不可置信。
但此刻院门前的当事人却神色自若,彼此间就像久别重逢的老朋友一样亲热和善,相谈甚欢。
至于张扬居中为主的场面,原因很简单,因为他是此地之主,这里是他的治下,河内郡修武县。
“大将军一路鞍马劳顿,快请入内稍歇!”待袁绍与吕布、曹操寒暄过后,张扬身为地主,自当邀请袁绍前往正堂叙谈歇息。
“嗯,多谢稚叔盛情,请!”袁绍嘴上客套,实际却在说话之余大步走进院门,当仁不让地走在前面,而张扬、吕布等人则是亦步亦趋地步入正堂,随之各自落座。
少顷,数名身姿窈窕的侍女轻步走进正堂,为堂内众人奉上香茗,既而顾自退去。
直至此时,正堂内显现出与刚才院门前会面之时截然不同的情景。
但见袁绍后来居上,喧宾夺主地高居主位,俨然摆明自己应有的地位。而河内太守张扬则自甘人后,坐在堂下左侧首位;曹操位居张扬之后,居次席,身后还有两位身形壮硕的威猛将军护持左右,而他下手还坐着一人,此人便是曹操的心腹谋士荀彧荀文若。
堂下右侧,吕布位居首席,其次是心腹谋主陈宫。与左侧曹操一样,吕布身后同样站着两名身形魁梧的黑甲部将,成廉和魏续。而曹操身后两员将领的姓名,在坐众人都认识,他们就是曹操的心腹爱将曹洪和曹纯。
与此同时,主位上的袁绍此次同样带着心腹大将前来,毕竟此次修武密议之中有吕布在场。但凡与吕布这等骁勇之人会面,谁都不会毫无防备,自然要带上心腹大将前来,以防吕布突然发难。而跟随袁绍秘密前来修武馆驿的两员将领亦不是籍籍无名之辈,他们是冀州有名的上将,名号颇为响亮,有着“河北双雄”之威名,这便是“河北四庭柱”之二的颜良和文丑。
大人物总是姗姗来迟,最后一个到场,此次修武密议便是如此。早在袁绍到来之前,曹操和吕布在中午时分几乎同时抵达修武馆驿,随后足足等了一个下午,直到此时袁绍方才露面。这其中意味着什么,堂下众人心知肚明,不过谁也不会点破,大家心照不宣即可。因为此番会盟的各路诸侯之中,袁绍实力最强,兵马最多,并且事先许诺为盟军提供粮草。自古以来,有钱有粮就是大爷,财大自然气粗,故而袁绍高居主位无可非议,乃是众人默认的事实。
大堂上,袁绍借着品茶之际瞥视着堂下众人的神色,待看到众人神色如常后,眼角流露出会心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