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会这样?究竟是我等误解了李利,还是他对主公另眼相看,刻意照顾?”
强自镇定心神后,程普、黄盖和韩当三人脑海里满是疑问,仍然不敢相信李利竟会如此慷慨大方。
孙策轻轻摇头,随手接过诏书重新揣进怀里,既而蹙眉沉吟道:“为什么会这样?我之前也一直疑惑不解,想不明白李利为何如何厚待于我,甚至还猜想他是不是糊涂了,竟把袁术想要却都得不到的官爵敕封给我。这件事情整整折磨我两个多月,却始终理不出头绪,不明白李利究竟意欲何为,为何如此慷慨大方?”
说到这儿,孙策语气一顿,话锋陡转:“但是,当我再次收到一封李利亲笔手书的密信之后,所有疑问都迎刃而解,彻底想明白了。
这个世上从来就没有不劳而获的美事,想要得到自己从未有过的东西,就必须付出自己从未想过的代价。李利终究还是李利,他一点都没变,虽然年龄与我相当,却老谋深算、狡诈毒辣,一举一动都有令人捉摸不透的深意,而且让人无法拒绝。纵然明知被他算计,摆在自己面前的是个巨大陷阱,却还是忍不住自己跳下去,因为陷阱之中的诱饵实在是太过诱人,谁都不想错过。”
说话之间,孙策从手袖中掏出一叠信帛交给程普、黄盖三人,自顾说道:“就在刚才的诸侯议事上,袁绍命我返回河东,接替刘备驻守河东郡,与张扬一起护送盟军粮草辎重,确保粮道安全。”
待孙策说完话后。程普、黄盖等人却无人应答,仿佛没有听到这个激动人心的好消息似的。三人神情懵然,脸上露出惊骇之色,而程普拿着密信的右手还在不住颤抖,似是受到惊吓过度。惊魂未定。
愣神良久,黄盖满脸骇然地叹声道:“李贼果然还是李贼,这招太狠了!简直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令人防不胜防啊!”
程普深以为然地接声道:“是啊!李利小儿年纪轻轻便位居大将军之位,坐拥四十万西凉军。执掌天下权柄,绝非侥幸所致,确实是有着令人惊惧的非凡能力。此番我等明知被他利用,却又不得不替他卖命,而且还要想方设法做成此事。否则,当我等返回江东之时便是身败名裂之日。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与付出都将付之东流、毫无意义。”
“也不尽然吧?”韩当脸色不忿地轻轻摇头,迟疑道:“即使李利当真这么做了,各镇诸侯谁会听他的,又有谁会依令而行呢?如果各镇诸侯都不奉诏,他这么做有何意义,岂不是无关痛痒的废诏,对诸侯们毫无影响?”
黄盖和程普二人对视一眼。既而十分无奈地轻叹一声。随即,程普看着韩当微微摇头,低声道:“你说没错,或许李利此举对各镇诸侯还不构成威胁,但对主公和我等而言却是致命的打击。毕竟我等根基太浅,兵微将寡,最重要的是,我等一无根基立足之地,二无粮草供给;而且,一旦我等亮明旗帜脱离袁术。便是与袁术为敌。恰恰是这些原因,迫使我们必须依靠天子诏书才能成事;倘若诏书被召回或是被废,我等就会处于内忧外患之中,非但不能立足江东,反而很可能被袁术和江东士族联手剿灭。所以。李利这招绝户之计,或许对别人不管用,可对我们却是致命的威胁。”
听到韩当和程普二人的话后,孙策脸色阴沉地点点头,沉声道:“成者王侯败者贼,这是乱世争霸中永恒不变的规律。此次司隶之战若是盟军获胜,我等除了能够分到一些粮草辎重以外,什么也得不到;如果李利赢得最终胜利,那这招绝户计对所有会盟的诸侯都会有影响,甚至都动摇他们的根基;而我们无疑是最早死在这招绝户计之下的一群人。所以”
说到这里,孙策脸上露出浓浓的无奈之色,话音稍顿后,低吟道:“所以,我们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按照李利在密信中所言去做,别无它法。而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干净利落地完成与李利的约定,而后快速离开,争取早日返回江东。只有回到江东,我们才是安全的,而函谷之战的胜负也暂时影响不到我们。
何况李利在信中也算给我们指出一条明路,我们现在什么都没有,即使回到江东,短期之内也不可能有太大的作为。但是,如果按照李利信中所言,我们就能得到很多辎重,在返回江东途中沿途招募兵士,继而在江东大展拳脚,迅速发展壮大起来。”
程普若有所思地点头说道:“主公所言不错,现在我们没有选择的余地。李贼是真正的聪明人,一边许以高官厚禄,一边危言恫吓,附带着还给我们指明替他卖命所能得到的好处。此举可谓是算无遗算、阴险毒辣,不管是谁遇到他都会十分头疼,若是与他为敌,其下场会更惨。此番我等算是领教了李贼的厉害,被他利用之余还要接下这份人情;一个人奸诈到李利这种程度,足可称之为‘世之枭雄’!”
话音方落,程普忽然想起孙策刚才还说了一句话:“主公刚才说袁绍让我等退守河东,接替刘备保护盟军粮道,不知此事确否,不会再有变数吧?”
“不会。”孙策肯定道:“明天一早我们就起程,乘坐运送粮草的渡船前往河东郡,而后接替刘备与张扬一起驻守河东、河内二郡。这是众诸侯一致同意的事情,袁绍岂能朝令夕改?”
“事情竟然如此凑巧?李贼密信中所说之事居然这么快就成为现实,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