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了。
两个人沉默的有些久,宋仕章终于找到话茬:“天气冷了,屋子后面的水管可能会爆裂,明年开春你自己去买个新的,你的工资卡跟奖金卡都放在书房办公桌的中央抽屉里,房契跟地契在卧室保险柜里,密码你知道的。大门备用钥匙除了门口花盆下面有一把以外,龟池的假山洞里还有一把,可你要先进得了铁门,铁门的钥匙在治安岗,你开了以后要顺手还回去,否则丢了就真没了。牛奶变质了不会变成酸奶这你一定要记住,别像上次那样喝坏了肚子,吃东西一定要细嚼慢咽,它自然会饱的你别着急,电视遥控器不要总是随手抓着走,固定放在一个地方,穿过的衣服跟没穿过得衣服要分开,不能挂在一起,洗衣篮就放在衣帽间门口……”
“洗衣篮我搬到阳台上去了。”文秀终于打断了他无休无止的唠叨,奇怪的问,“你怎么了?”
宋仕章定定看着他,话越说越多,他有叮嘱不完的事情,这个小笨蛋,什么都不会,叫他怎么放得下心。宋仕章后悔啊,倘若不是他强迫他留在身边,这时候的文秀,应该有个多么美满的家。他把他拐到了另一条路上,却要在半路抛下他。
文秀觉得今天的宋仕章很不对劲,他没见过这么脆弱的宋仕章,就跟交待了后事就要去死了一样,这让文秀很不舒服,他忍不住去抓他的手:“究竟怎么了?你告诉我,我什么都愿意去做的。”
这话让宋仕章大为震动:“你到现在还什么都愿意做?”
文秀说这句话其实是下意识,没有经过细想,但宋仕章这么问了,文绣又觉得自己说了也不后悔,便说:“嗯。”
宋仕章心里酸楚,追问:“因为我对你有恩?”
文秀沉凝,没一会儿便抬头说:“不是,我愿意做是因为,嗯,总之不是你说的报恩,嗯,可能也有报恩什么的吧,其实是因为……”
他颠来倒去的说不清楚自己倒底要表达些什么,觉得自己像是在绕口令,便挫败的放弃了。
宋仕章嗤嗤笑出声,喝掉杯里的酒,发现瓶子空了,便要叫文慧再拿。
文秀拦住了他:“我看你今天很累了,别喝那么多了吧。”
宋仕章突然问:“阿秀,你心里,是不是很恨我?”
文秀看看地上的空瓶,也才两个,没道理两瓶啤酒能把宋仕章灌醉,他不知道今天晚上宋仕章跑来这么煽情的说这些话倒地意欲何为,所以他很无奈的说:“我不恨你,你对我有恩我为什么要恨你。”
这句话宋仕章快要听烂了,他都要听到绝望了。他知道这句话背后的意思,不是我不恨你,而是我不能恨你。
“你是得恨我,从你16岁开始,你有过什么自由,你的人生,全部都毁在我手上了!”
文秀真的皱眉了,莫名其妙的宋仕章让他快要抓狂了,他不喜欢这样的栽赃,宋仕章的自以为是一辈子都改不掉了,但他一定要把这个问题说明白:“我是恨你,可宋仕章你一辈子都不会知道我为什么会恨你!”
他的声音有点大,还有一桌客人在吃饭,都朝这边看了过来。
文慧担忧的一直看着,却不敢过来。
宋仕章突然笑了,说:“你生气大叫的样子也好看,可惜你不常这样。”
文秀真正觉得自己再这么跟他说下去,要动手了:“别在这儿演苦情戏了,我挺忙的,你走吧。”
宋仕章像是演戏般真的收起了那些情绪,站了起来边穿外套说:“不喜欢二院,我给你换一院,三院,本市不喜欢了,换外市的,总有一个你得喜欢。”
文秀沉默。
宋仕章捏他的脸:“沉默抗议无效,你最好乖乖听话,否则,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更恨我。”
文秀想了一晚上,心神不定,宋仕章是个死要面子的人,永远不要想他会放下身段来说一句我爱你,可他突然跑来发了一顿神经是为了什么。
文秀想不明白,总觉得要出什么事儿。他决定去找宋仕章。这么多年他亲自找他的次数数得出来。
他给宋仕章打电话,宋仕章说直接去公司找他,他很忙。
宋仕章的秘书是第三个知道他病情的人,她必须要知道,因为宋仕章有一大笔遗产要交待。
相比起律师的惊讶,她一点儿都不意外宋仕章会把这笔庞大的财产留给谁,宋仕章还有个儿子,可他几乎没有这个概念。
文秀到时秘书正领着律师出来,见了他,便介绍说:“这位就是文医生。”
律师忍不住仔细打量,文秀有些莫名。
宋仕章在办公室里叫:“在干吗呢,阿秀你进来。”
文秀一进门就直截了当冲到办公桌前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得让我知道,我想知道。”
宋仕章拉他坐到自己腿上,笑说:“没什么大事,前两天我去做了个身体检查,医生说我可能是免疫系统出了问题,我怕死怕得要命,昨晚上找文医生你撒娇呢。”
文秀问:“免疫系统?你哪里不舒服?”
“就是有点发烧。”
“在哪家医院看的?哪个医生?”文秀问得急,几乎要去抓他的衣领。
宋仕章渐渐不笑了,圈着他的腰看着他,平静的说:“医生说,可能是急性白血病。”
文秀脸上的血色一下子褪尽了,好一会儿才说:“我不相信,你把病历卡给我看,这类血液系统疾病很容易误诊的。”
宋仕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