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笑过后又聊了一会儿天,费洋被前来找自己的服务生叫走了,周维看了看表,发现已经快十点了于是决定喝完手中的这杯酒就走。
周维并不贪杯,但是正如他先前同费洋说的那样,他只有在朋友面前才会展示其天生的好酒量,不喝个痛快不尽心不归。相反徐白默则完全不是这一类型的人。他不怎么喝酒,即便喝也只是浅浅一杯,且只喝红酒从不碰白酒,啤酒实在推脱不了有时也会喝点。问起原因来,他总是板着脸说“烟酒伤身”。
那次带着徐白默来铭色帮费洋庆祝开业,全场气氛都被炒至最高点了,他也无动于衷继续用手中的冰水碰杯。费洋他朋友没来,周维见他情绪低落开了瓶香槟,一杯接一杯地满上,喝着喝着店长先生也变得高兴起来。
“再来再来!”
“阿维,够了。”
徐白默站在圈子外严肃地提醒周维别再喝下去。
“啊?”
“我说阿维,够了。”
旁边的人跟着起哄说周大哥你朋友怎么这么不上路啊,今天这么令人高兴的日子不喝得爽怎么够本?费洋喝得有些迷糊,也帮徐白默拿了个杯子倒满:“我说周大哥的朋友就是我费洋的朋友,来,一起喝,别扭扭捏捏的。”
“周维,”徐白默的眸子在黑暗中看来异常清亮,像是在淬白如雪的脸上镶嵌着两颗黑玛瑙似的,却隐隐散着寒气,“我去外面等你。”说罢,面无表情接过费洋递来的酒杯,喝了一口以示尊重。
人群里又哗然一片,费洋有些尴尬拿着还剩余大半杯的酒杯望向周维,周维那声“白默”的喊声随着人影消失在门外一同被掩盖在外面的寒风中。他抓了抓鼻子有些无奈地笑,放下了杯子:
“小费,扫你兴了吧?白默他只是……咳,不喜欢看到我喝这么多,老说喝多伤身子。”
“扑哧,你朋友还真是……徐白默是吧,没事,没事。嘿,要是小平也这么关心我要我关了这店都没问题……呵呵,没人关心我我只好继续伤身了咯。”
“小费,我这……”
“呐,给我根烟作弥补。”
边说你不是不抽烟的麽,周维还是掏出根烟给费洋,后者就着周维手中的打火机点燃烟头,看那烟雾袅袅升起又说道:“不会的东西还是得学,出门在外作生意谁由得了你会不会……话说,你不去追不要紧麽?”
周维大窘。费洋被烟呛着说不出话来,拍拍周维表示自己看出来了,猛烈咳嗽了几声转身招呼其他宾客了。于是便不再有迟疑,周维追着徐白默的足迹出门,见其围着件深棕色针织围脖站在店门的栅栏处正望着车来车往发呆,听见声响回过神来定定盯在周维脸上,鼻部呼出的气凝成团白雾徐徐旋绕着最终消散在空气中。
“有烟味……嗯……”抗议被堵回口中,跟着一同进入的还有那柔软的触感。手臂向内紧了紧完全圈住怀里的人,低沉的嗓音再加上吞吐在耳垂附近的暧昧气息总是会有着一种蛊惑人心的效果:“今晚回我那儿?”
“嘿,叫你喝就喝,歪歪唧唧地烦不烦!”
邻桌的一声怒吼将意识拉回现实,回忆被打断的周维有些不满,他探头往那处座位看了一眼。
嗯?除了中间的那位怎么其他人看上去还是学生模样?
桌上开了大约七八瓶冰啤,正中的那人最年长貌似正在教训其余四人:“你是不给俺胡哥面子还是什么?来,你,小一,你先喝给他们看看!”
被叫做小一的男孩畏畏缩缩地上前拿了酒,叽里咕噜说了些什么,被自称是胡哥的人怒叱了一句于是越发抖索,抖着抖着还是把酒灌下了肚子。
周维有些不快,挥手叫服务生过来询问情况,说是那个“胡哥”说今日大寿带了些人过来庆祝的,听他的说法那几个孩子据说都成年了。
成年了?看着都不像,最多高二高三吧。
周维本不愿掺和这事,看服务生的态度也是惹不起那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再度看了看时间发现是差不多该离开的时候了,周维起身拿着酒水单子去柜台,路经时不经意瞥了一眼那个桌子,注意到角落里有个漂亮的孩子一脸平静全然不同身边的其他人。
黑发中隐隐透着些金黄色的发根,鼻梁高耸,眉眼深刻,像是混血儿。
“胡哥”猛地将酒杯推至“混血儿”面前:“你怎么不说话?嫌弃俺胡哥粗人一个?嗯?痛快些,这杯酒喝下去,再说句胡哥生日快乐……咯,俺就什么都不计较了……哼哼,要不然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混血儿”也不看“胡哥”脸色,更无视已经被递到自己鼻子底下的酒瓶,反而扭头催促一旁的好友回家,神态自若,语气倨傲。
只见“胡哥”脸色一变。
遭了!
周维脚步顿了顿,突然改变了方向走向那桌人:“我说这位先生,这些都还是未成年,喝酒这事还是算了吧。还是……要不我替他们全喝了?”
“你是哪个?你别他妈的多管闲事!”
“胡哥”被人打扰了兴致自然不爽,只是站起来的身子早已因醉酒而不稳,跟着嘴角两撮小胡子不住地晃。周维叹了口气,向侧跨了一步站在“混血儿”身旁:“闹大了不单是这些孩子,你自己也会受牵连的吧……好好一个生日你也不想搞到公安局去吧,依我说……啊,店长先生来了。”
听见喧闹声匆匆赶来的费洋扫了一眼,皱眉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