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这受过伤?”他问,指腹在疤痕上轻轻揉了揉。
格里芬睁了睁眼,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哪处后又迷迷糊糊闭上。“小时候……坠过马,锁骨骨折过……”格里芬并不愿回想那次“事故”,它见证了他所有的缺陷——狠辣、愚蠢、心软,更是威廉与他关系的拐点。他要将它埋进记忆的尘埃里,最好永远都别再翻出来回味。
弗雷德见他不想多谈,也没纠缠不休。指腹上移,又发现了一处伤痕,似乎还是新近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幽光,他克制住不禁要扬起的嘴角。“那这里呢?”
“去年平安夜的骚乱里……”格里芬握住他四处探索的手指拉到嘴前,弗雷德能感受到晕染在手背的湿热吐息,他抽回手。格里芬看了他眼,没有阻止。“被子弹划伤了。”他见到这个伤,就会想到那张面具脸——想到他侵入大厦搅乱了宴会,还射中了他一枪;想到那人自作主张要为他母亲报仇,顺便拉他下水;想到他绑架过威廉,还寄来威胁信……
tenth的希冀没有落空,这个伤已经成为他留下的标记了。格里芬只希望tenth同样享受他在他脸上留下的标记。
说到tenth,已经有一年多没听到他出来翻天覆地的消息。中情局在救出威廉时明确说过那人被埃德蒙兹射杀了,但后续排查中却没找到尸体。究竟是身份太特殊,人死了也得保证身份不被泄露?还是被救出时尚存一口气,等待着翻盘?不管哪种可能,格里芬只能称赞tenth的下属一句忠心耿耿。
“您受过很多伤。”他听到弗雷德说,黑发男人注视他。“我希望您以后不再受伤。”
这话让格里芬不由自主微笑。谁会喜欢受伤?但戈登回来了,带着对「瞭望行动」的觊觎,拉拢了威廉到他那方。改掉遗嘱还是有先见之明的。如果他出了什么意外,爸爸还能重掌公司。如果连爸爸都不能幸免,希望威廉到那时已经回心转意,或者依附戈登也好,活着就有一切可能。
“我能朝你靠近些吗?”格里芬问,看着他漂亮的beta秘书。他的秘书虽然操着地道的纽约口音,但为人行事更像个保守冷漠的英国人,明明都躺在一张床上了,却连牵个手都拒绝。
“我觉得现在的距离就很好。”弗雷德假笑,一手捂上格里芬的眼,用声音操控着关掉了室内的一切光亮,并道了晚安。
盖在眼皮上的手离了开,格里芬回了句听不出滋味的晚安。
老板睡得很快。弗雷德回了几封邮件跟短信,差不多才五分钟就听到了格里芬和缓的鼻息。这几天格里芬每晚只睡了两三个小时,饮酒量也与日俱增,争分夺秒在今早终于完成了设计稿,还坚持走完了所有行程安排,只等着明天与戈登几人的午餐会了。
弗雷德看着屏幕上那条戈登两小时前发来询问希斯培鲁现今态势的短信,在心里嘀咕了句老滑头。他花了多长时间牺牲了多少手下,才在那鬼地方造起不小的声势。戈登凭一条短信就妄想拿走他所有的情报?
痴人说梦、妄自尊大的美国佬。
老滑头如果想完全吃下格里芬在那建起的势力,最好先学会什么叫讨好。
他回了条信息删除了对话,身边凑近的热源让一时没注意的他差点被吓到。格里芬从床的另一侧蹭了过来,抱住他的腰试图往他怀里拱。弗雷德嘴角一抽,推没推开人,掰也没掰开格里芬的手,纠结着是该认命,还是把老板摇醒让他滚去他本该躺着的位置。
格里芬咕哝了句什么话在他耳边。弗雷德听不明白,条件反射问了句“什么”,才意识到他是在说梦话。但格里芬竟然重复了遍。弗雷德依旧没能听懂,他好笑地握着手机打开录音,轻哄了句“再说一遍”。格里芬依言说了,然后不管弗雷德怎么逗弄都没了回应。
弗雷德揽着怀里的金发,调小音量,把手机贴在耳边循环播放刚才的录音。听到也许第十遍时才恍然会意,格里芬说得别是“不要推开我”吧?他越想越觉得那符合发出的音节,但又觉得这句话跟格里芬的性格相差太远。
说什么“别推开我”?明明是你先推开的我。他一想到格里芬拒绝了他的几次示好就胸闷气短。你逼着我跟你的敌人结盟。弗雷德一边梳理着怀中人的金发,一边腹诽,什么叫同床异梦?这就是了。
床榻边忽然一重,白天鹅跃了上来。它轻轻“喵”了声,踱步到枕头上盯着相拥的黑发与金发,歪了歪头,似乎在疑惑留给自己的位置去哪了。
弗雷德在它可怜巴巴的眼神下抱紧了格里芬,后者动了动抵在他胸口的脑袋,金色睫毛轻刮过他的锁骨。弗雷德的手指穿梭在柔软的暗金发间。“你大可为自己找个新主人,小叛徒,”他还念念不忘白天鹅给他造成的窘境,“我有新的猫了。”
白天鹅给了他一个鄙夷的眼神,跳到旁边的枕头上,拿屁股对着这两个抛弃它自顾自拥在一块的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
面具脸,指的是架空组织「十分之一」的首领tenth,也就是弗雷德本人。他于平安夜威廉的订婚宴时引起过骚乱,并对格里芬开过枪,子弹划伤了格里芬的肩头。格里芬的子弹划破了tenth(弗雷德)的脸颊。
「十分之一」:tenth-被淹没的十分之一。来源于1900-1940美国提出的优生计划。
当时的种族主义者深信,每个有色人种都存在基因缺陷,且这种缺陷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