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已泪流满面...少年郎努力的向前探着头,想要觅到一丝朋友的身影,独属于少年变声期略带嘶哑却又明亮的嗓音呼唤着朋友的姓名,但此时再大的声音也会被淹没在庞大的家长群里。
少年郎有些无奈,他跟朋友约好考完试他来接他,朋友应该还在收拾东西没出来,可能尿急在上厕所呢,少年郎提着酸梅汁,走到校门边的花坛边,坐了下来,把玻璃瓶放在花坛边上,右手拿出手机拨通了朋友的手机号,还没开机,奇怪。
少年郎歪着头,睁着大大的眼睛,一个不漏地看着每一个从考场里走出来的人。可当一个又一个的人走出考场都没有他的身影时,少年郎眼中飞扬专注的光芒也逐渐降落,他低下头,无聊地玩着长在地板缝间的校草。可是内心又有些怕错过了他,便时不时地抬头看看,仿佛跟自己赌气似的,心里在下着赌注,是下一个!不是下一个!是!不是!抬头!
他又打了朋友手机好几次都没人接,有些沮丧的少年郎噘着嘴,死心塌地的坐在花坛边,心想,待会我就冲进去找他。他有些疲乏地低着头发呆,就在此时,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个步伐沉重,愈来愈近,有些熟悉的脚步声。开心地抬头一看,一个单薄,修长的身影出现在了少年郎的视线中。
朋友手里提着考试专用的笔袋,俊秀的脸庞不似平时那般明亮专注,此时的朋友宛若一个游魂,深邃的眼里铺满浓浓的烟雾,盖藏了他对未来的信心,遮住了他看向人生的视线。
少年郎惊得站起身,跑到朋友面前,跑了几步又想起酸梅汁,转身折回去拿,当他提着酸梅汁站在朋友身前时,朋友安慰人似地朝少年郎笑笑,接着绕过少年郎的身子继续往前走着。少年郎站在原地,转过头看看朋友的背影,握着酸梅汁的手突然无力起来,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又无可奈何地握紧酸梅汁,转过身追上朋友沉重的步伐,什么也不敢问,少年郎安静地跟在朋友身后,不放心地看着朋友失魂落魄的背影。
路过人民公园时,朋友突然停了下来,坐在公园绿道边的木椅上。少年郎见此,便坐在了朋友的旁边。少年郎侧过头,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朋友的神态,他看见朋友有些呆滞的眼神一动不动地看着鹅卵石铺就的绿道,两只骨骼分明的手掌不安的在膝盖上来回抚动着。少年郎见状,心中涌起不明的难过,拿起手中的玻璃瓶,拉过朋友的右手,把玻璃瓶塞进了朋友的右手,“喝吧,都不冰了。”朋友有些无奈地看着少年郎,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紧接着平静地说道。
“我可能去不了b大了。”朋友的右手臂仍被少年郎的右手握着,两人就这样静静的对视着,可是这句话让谁的内心也无法平静了。
少年郎听到朋友这么说,内心突然有些泄气,如果朋友去不了b大,那他不就又是一个人了吗?少年郎瘪了瘪嘴,好看的五官伤心的皱在一起。
“我怎么会这样?那道题我明明是会做的,怎么会!?”朋友低声吼道,情绪变得有些激动,他心情烦躁地稍用力甩开了少年郎的手,手里的玻璃瓶摔在地板上,应声碎了,紫红色的酸梅汁洒在石道上,闷闷的红色看的让人心烦。此刻的他们无心品尝甜美。朋友双手捂着脸,一动不动地坐着。
少年郎的心随着玻璃瓶的坠落一起坠落,玻璃瓶碎了,他看见平时神采飞扬的朋友此刻无助落寞的模样,心也跟着发紧。他唯一的朋友此时弯腰捂着脸,透过薄薄的衬衣,他能看见朋友单薄瘦弱的脊背,这样无助的朋友是他从未见过的。
可恨的是他却无能为力,见此情此景,少年郎眼眶渐渐泛红,他起身蹲在朋友的腿前,安抚似的一下一下温柔地摸着朋友的头,双眼无奈伤感地看着朋友的乌黑的发顶。
朋友渐渐松开了捂住脸的双手,抬眼看着少年郎,深邃的眼眶发红,有泪珠在其中打转。少年郎看着朋友的俊朗的脸,脑子里闪过了朋友所有让他怀念的画面,每一次朋友上台获奖,每一次朋友看着他温柔的微笑,每一次朋友飞扬动人的演讲,每一次和他讨论问题时专注的神情。这一切,都让此时的少年郎满心焦急地期盼着能让朋友不再伤心。
他看着朋友的发红的眼框呜咽地说道:
“你不要担心啊,你那么优秀,在哪都会发光。我相信你啊,你知道的,我最崇拜最崇拜的人就是你了!”
“你不要难过了,谁都会犯错啊,谁不会呢?”
“你肯定能上b大!我都能去!你要是不能去那还有天理吗?!”....“你听我说,别难过了。”
少年郎说着说着,眼角跟着嘴角一起模糊起来,说的话越发听不清,看着朋友面孔的眼神也愈发模糊,他的情绪随着朋友一起波动,他有多难过,他就有多难过。
朋友静静地听着少年郎一个字一个字带着哭腔地说着安慰他的话,心里溢满了感动。
看着少年郎白皙的脸因为激动和伤心愈发红润,泛红的眼眶因为泪珠显得水汪汪的,还有那眼里只有他,装满了真挚与关心。
朋友发觉自己突然不那么在乎成绩好坏,他的心脏跳得更快了。他看见少年郎红润的唇一张一合,夏日的躁动让他发觉最该在乎的什么,这一次,他选择俯下身子紧紧地抱住少年郎。
2007年6月8日,一个夏日的下午,在s市人民公园的一张木椅边,梁晋对陈新岸心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