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也红了起来，“这个家里，我最亲近的，也是你和我姐。可姐姐死了，你也走了，我知道是他们逼你走的……”

郑子言所说的话，虽然不是全部的实情，倒也说中了许多真相。在l城的这些年，顾景城一个没有背景的外来人，以女婿的身份给郑家打工，日子算不得过得多么舒心。但这些都在顾景城的承受范围之内，对于旁人的同情，顾景城只觉得尴尬。

他走到郑子言的面前，直视着她的目光，认真说道：“子言，你听着，你不能再有这样的想法。我离开l城，离开公司，都是我自己的选择，并非别人逼迫。还有，来这里重新开始，也是出于我个人的原因。我没有你认为的那样悲情，懂吗？至于你的家人，他们并没有对不起我。”

但郑子言显然并没有被顾景城的话而改变想法，但她也不再与顾景城争论，只说自己什么都明白。她平静了一下心情，对顾景城说道：“我说这么说，只是想告诉你，我才不会跟别人的想法一样。过去是过去，你对姐姐怎么样，跟现在没有关系。而且其实姐姐她……总之只要你过得好，你做什么选择我都是支持的。”

“姐夫，你喜欢谁，就去喜欢好了，不必有顾虑，这事我不会跟家里说的。虽然我知道，你也不在乎。”

在说起她姐姐的时候，郑子言似乎将有些话头给略了过去。然而此时因为惊讶，顾景城并没有注意到这个奇怪的地方。他想过很多郑子言的反应，唯独没有想过这种。他觉得其实他对这个人小鬼大的小姨子并不了解，眼前这个他曾经当作亲妹妹看待的女孩，真的早已不再是昔日那个天真的小姑娘。

他笑道：“所以你真的是故意的？我倒有些好奇，你是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郑子言狡黠一笑：“你家浴室的隔音效果实在太差了……还有，那天晚上你下楼约会的时候，我并没有睡着！”

顾景城什么都明白了。

和浦悦一起去机场送走了郑子言，临行前，郑子言把浦悦拉到一旁，说了许久的“悄悄话”。走出机场大门，当顾景城问起浦悦，郑子言到底同他说了什么的时候，浦悦却卖起了关子。

“她说了很多关于你的事……”

“什么事？”

“呃，比如说，她说你有时候你看上去很严厉，但其实特别好说话，心最软，很多事只要多求求你，你就会答应。”

顾景城心里有点哭笑不得，他板起了脸：“别听她胡说。”这种明显把他往火坑里推的“赞语”，顾景城才不会蠢到承认；而且他也觉察到了，浦悦会说这话，明显是打着别的主意。

果不其然，浦悦眼睛发亮地看着他，小声地说道：“那个，景城，我有一个请求，你答应我好不好？”

“嗯？”

“你不要再发给我工资了……”

顾景城一听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但仍忍不住想要戏弄他：“怎么，不想替我打工了？也对，你现在都是电视台主持人了，马上就要成为公众人物，我怎么可能再请得动你……”

“哎哎，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浦悦看得出顾景城只是跟他开玩笑，但还是有些着急，“景城，我只想不再想以打工小弟的身份留在你身边，虽然你病快好了，但我还是想继续照顾你……以恋人的身份。”

年轻人虽然仍有一些羞怯，但最后那一句话，却说得十分坚定。

即使是在人来人往的场所，环境跟浪漫没有半分关系，顾景城的心里，却涌现一种十足甜蜜而浪漫的情绪。他突然兴起一种想抱一抱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冲动，但最后停是控制住了自己，伸出手来，像长辈一样，在对方的蓬松柔软的头发上揉了一把。

“你啊……”

“你答应了？”

“回家再告诉你。”

“那我就暂时先当你答应了。”浦悦不等顾景城回答，迅速上前抱了顾景城一把，但时间很短，短得即使旁边路人看到，也只让是久违重逢的亲友一时激动。顾景城皱了一下眉头，看到年轻人笑得一脸灿烂，心里不免有种莫名的感叹。

——果然还是老了，行动力上也是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走到偏僻的小道上时，浦悦牵住了顾景城的手。顾景城犹豫了片刻，最终并没有甩开。这种仿佛回到了少年时代的恋爱方式，让顾景城心里有种久违的迷失。

“景城，其实昨晚我又开心，但又有点担心，怕子言姐知道了，会对你生出不好的想法……但她今天告诉我，她和你才是一国的，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笨小鬼！”

即便是觉得十分幼稚，认定可能不会有将来，他仍是想要去尝试看看，这新奇而难得的冲动究竟会走到走一步。昨晚和郑子言交谈之后，又让他勾起了许多的回忆。郑子言看到的那些事，并非没有发生过，但自他决定放开l城的一切以后，就已经真正释怀。郑子言猜想得没错，这也是他之所以会当着郑子言的面去承认浦悦的原因之一，他已经不在乎妻子娘家的看法了。

不管今后郑家人怎么说，说他是隐藏的同志也好，说他对不住郑子语也罢，他能够过得去自己这一关，这就已经足够了。

似乎再也没有什么，能阻止他来谈一场特殊却迟来的恋爱。

第23章相恋

第二十三章相恋

那一天的告白以后，顾景城和浦悦总算真正走上了恋爱的道路。

但所谓相爱容易相处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