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发生的事情,苍墨也偶尔说几句。
两人平静地促膝长谈,间或夹杂室里的炭火噼啪声,待到一壶酒已经喝完,苍墨起身,带起少年:“今日我借宿在你这里可好?”
苏思宁轻笑说:“这是你的银松堡。”
于是两人相携去了床上躺下——反正也不是没有一起睡过。然而意犹未尽似的,又聊了好一会儿,苏思宁才犯了困,两人才睡了去。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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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苏思宁还没有醒,苍墨便先动作轻缓地下了床,穿了衣。
门外候着管家和麦子姐妹。见苍墨开了门,便问:“爷是要在这里洗漱还是回主屋?”
“回主屋。”苍墨回答,便率先起步。
管家跟在后面,麦子姐妹进了屋,看苏思宁起了没有。
后院里怨言妒气又起,原因无外乎堡主竟然在生辰之夜留宿小筑,可见那病秧子对堡主而言有多特别。然而凝玉之事还在眼前摆着,众人饶是妒忌万分,也不敢明目张胆作何手脚。
三九一过,气候便也开始逐渐回暖,苏思宁几乎在屋里闷了一个冬天,自然是欣欣向往屋外面的空气。于是便开始在麦子姐妹的陪同下出小筑逛大院。
管家偶尔或同行,当然苍墨也会抽时间陪陪他。所以他虽至今在堡里没有交到什么朋友,但也不会寂寞。
日子过得很舒适,唯一的苦恼是每日必定按时送到的补药。给苍墨说了多次,苍墨总是轻松将他横抱起,然后说“还不够重,得继续补”。他亦无奈。
一月有余,春天也几乎快到了,饶是苏思宁面色向来恬淡,也能让人看出他的好心情。
苍墨的事情似乎也多了起来,只是会偶尔抽空来小筑看看。
于是后院里又有流言说,“新欢”也不过如此,病秧子始终难以让人提起兴趣罢?
立春那日,吃了中饭,苏思宁开了房门坐着看书。
不多时苍墨便来了,手中提着一个食盒。
“这是百香阁送来的糕点,你看你喜不喜欢吃。”苍墨将食盒放下,说。
苏思宁绽开笑容,打开食盒,拈起块梅花糕,入口即化,满嘴香甜。正在高兴的时候,麦青端着药碗进来了。
在苍墨的注视下,苏思宁先是浅浅尝了一口,然后作若无其事状放下碗:“有点烫,我等下再喝。”
苍墨提了提眉,以手抚碗壁,然后看着讪笑的少年。
苍墨眯眼想了想,然后问麦青:“他平时喝药,你们都看见了?”
麦青一愣:“那倒没有,我们都是放下后就退下了。”
苍墨于是一哂,看向少年。少年埋下头。苍墨便又向室内扫视一圈,眼睛在看见那盆放置在书柜旁的万年青时危险地眯了起来。
不过半月未见,那盆万年青竟然已经有了颓黄枯败之势。
吩咐人带去检查了,结果让人心惊:那盆栽因为长期被浇灌慢性毒药,已经外强中空,回天乏力。
苏思宁白着脸,苍墨黑着脸。
原来每天的药送来,苏思宁都会先尝一口,要是不苦,就喝下,要是苦,就喂给那盆栽。那慢性毒药虽然无色无味,但和上好补药中的某几种药材混合在一起后,便会有苦味。
不等苍墨吩咐,管家已经派人彻查此事。银松堡里的守备并不松,不到两日就已经查出了蛛丝马迹。
管家带着人去了碧波院。院里住的是江南第一青衣周小游。
看见来的人,他并不惊慌,只是笑着:“堡主没有来吗?”
“堡主在陪着苏公子,给他压惊。”管家说着,也不知是有意无意。
周小游笑笑,竟似无畏,动作轻缓地端起茶杯,吹了吹茶沫儿,喝了几口。末了放下,似无奈道:“我三年前跟随堡主来此,想过很多结局,却不曾料到是这样。”
他也曾经纯真善良过,无奈岁月催人老。
人的皮相如若保养得当,岁月无痕不是难事。然而会老的不只有容颜。老到心冷的程度,自己也便觉得可怜。
一声叹息中,又有多少旁人未知的历程?
管家刚发觉有异,便见他嘴角溢出血迹,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了无气息。
沉默了一会儿,管家方叫人抬了他的尸首出去。走出院子的路上,晃眼看见平日服侍这位青衣的两个侍女,脸色虽冷漠,眼底深处也有一丝恻然。
管家收回视线,大步走出碧波院。
再往后,送给少年的补药必定要先验过,确定无碍才能给他喝下。
苍墨却减少了去小筑的次数,不知是因为忙碌或者其他原因。只偶尔去一两次,或者询问管家他的情况。
堡中无人知晓堡主是何意,他似乎对少年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亲昵,又不至于冷漠相待。
中。
余啸飞看见沈秋烟收拾行囊,满面惊讶:“你这是要做什么?”
“辞行。”沈秋烟淡淡答道。
“为何?”余啸飞拉住她的手。
沈秋烟一哂:“你看不透?”
余啸飞疑惑。
“你我本是客人,”沈秋烟又说,似叹,“如今和堡主的薄缘已经到了尽头,早点走出去,也好避免染得一身是非。”说罢又自嘲地笑笑,“是非是早染上了,就差泥足深陷而已……”
余啸飞摇头:“我不懂。”
沈秋烟无奈看他:“能看懂的不多。”
“偏你是其中一个。”余啸飞皱眉,“到底是怎样?”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