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椒觉得自己很郁闷。
她就站在门口,屋门口。她不禁抱怨为什么这个床的位置这么不好,非得进了门才能看清上面的情况?
她走进去就免不得要打扰某两只的好事,可是退回去……要不打草惊蛇也是不太现实的,动一动终究是要要弄出声响,惹出一番尴尬。于是,花椒就干脆不动了,就站在那里,直直地看着某两只忘我的行为。
不是她有这方面的癖好,实在是那个该死大的位置,该死的处境让她回避都回避不了。
哎呀,大白天的,你说你们两个是小年岁了吗?这是干什么?羞不羞?花椒忍不住翻白眼。
“夫人。”花椒最后是忍无可忍了,尽量自然地唤了一声。
尚锦闻声立即受惊似地从王昭言身上弹了起来,慌张地擦了擦嘴,坐正道:“什么事?”
王昭言倒还淡定,只是双颊微微泛红。
花椒上前道:“夫人,出事了。”转头看了看王昭言,又道:“余姨妈……死了。”
尚锦与王昭言对视一眼,只是那眼中透出的某种情绪让王昭言心里不太舒服。
“那……周表妹呢?”尚锦问。
花椒摇摇头:“没见,都说有两天没见到她了,不会是……走了吧?”
王昭言道:“不是我做的。我即便气周芸宁不知廉耻做出那样的事情来,也不会迁怒余姨妈呀,更别说杀人泄愤了。”
尚锦低着头想事情,没有答话。
王昭言的眉头不由得皱起来,接着道:“就算我要杀人泄愤,怎么会杀了母亲,而放走了周芸宁?锦娘,你相信我好不好?真的不是我。我……我不喜欢你怀疑我的眼神。”
尚锦看着他,点了点头:“我没有怀疑你呀。只是在想,周芸宁去哪里了?到处都找遍了也没见。”
王昭言显然不信她这套说辞,却也不再计较。心中不由得苦笑,一个态度罢了,真与假……又有什么重要呢?因为这是她的态度啊。心中微微泛苦。
“本来以为她做出那样的事情,败露后羞愧难当,不敢见人,才自己躲起来了。我醒之后只顾着去找你把事情解释清楚,又遇到刺客……过了这么多天也没有顾上她,本来也不想给她什么交代,凭私心说,她能消停,知进退最好……嘶——”王昭言说着不知怎么就扯到了伤口,疼得直冒冷汗。
尚锦心疼了,忙前去查看:“怎么样了?怎么这么不小心?”转过他身后去看,雪白的寝衣上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一片,尚锦的眼睛就被泪水模糊了,她却不自觉,喊花椒赶紧去叫大夫。那么深的口子,好不容易才愈合的,这伤口撕裂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不知道他又要受多少苦。
玄医谷主递给红彦一个奇奇怪怪的药方,让他去抓药。
红彦识得几个字,看上面那些奇奇怪怪的组合,有些迟疑,不知道这么奇怪的药方,药房里会不会给他抓药。
玄医谷主回来了,因为他在京城啥也没碰到。他……被王昭言耍了。
想到这种可能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回来找王昭言的麻烦,怎么可以这么折腾他这个老年人呢?这哪里还有大公子风范?嗯?太过分了。幸亏他身体还算硬朗,才能来来回回没出什么事。这一路上他也没闲着,列了好几个单子,盘算着能撸王家点油水,相信这种行为皇上也是很支持的。于是,他又列了几张单子。
谁知道,回到林州,就发现王昭言竟然已经下不了床了。
“你吞食过曼陀罗?!”玄医谷主闲着没事儿再次给王昭言把脉。反复几次后,不由得惊呼出声。
王昭言摆摆手:“以前的事情了。”
玄医谷主冷汗一声:“你是不想活了?”吞食这种东西,不是抱了必死之心又是什么?
王昭言的脸色不好看,道:“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现在也没事,不是吗?”
“到底是为了什么啊?”玄医谷主依旧不依不饶的刨根问底。
王昭言自然是不会告诉他实话,他很清楚,玄医谷是忠于皇家的,让他看出端倪,就一定会透露给那边,而无论是王家还是他王昭言对皇家都不是毫无保留的。
玄医谷主见追问不出来,只能继续把脉希望能凭借自己的医术查出点什么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王昭言突然咳簌起来,这种感觉有些熟悉,就像是……就像是……当初濒临死亡的时候的那种感觉,肺都要咳出来了。
玄医谷主叹了口气道:“别以为挺过来了就万无一失了,就从此无事了,它伤了你的身子,以后天一冷,你怕是要吃不少苦。”玄医谷主不慌不忙地按了两处穴位,王昭言咳声渐渐小了。
王昭言问:“有没有什么办法?”他不想死。他要留在世上,他有放不下的东西。
玄医谷主冷笑:“你自己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谁会替你去爱护?”和付清晨在一起混久了,总会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他记得自己认识付清晨之前,他是从来不管病人是想死还是想活的,只要被他碰到了,就不会死在他手上,他会全力施救。
王昭言问:“你要什么条件?”他现在觉得自己这条命很珍贵,非常珍贵。尚锦还年轻,他……也正值壮年。不该死的,死了,就什么都没了,他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对,好多好多,和她还有好长的路要走啊。
玄医谷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