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天仲说:“昭言啊,怎么好好的就病了呢?”
王昭言低咳一声:“没什么,二叔不必挂心,偶感风寒罢了。”和他着实没有什么好交代的,敷衍一下就过去了。
尚天仲不放心,叽里呱啦嘱咐了一大顿,直说的王昭言耳鸣。
他又问王昭言是哪个大夫给看诊的,在吃些什么药,是不是有效果之类的。
王昭言说,特意请了玄医谷的谷主,就是吃一些平常药,已经没设么大碍了。
尚天仲一听说玄医谷主的大名,立即就跳了起来,又噼里啪啦把玄医谷主骂了个一文不值,他们还有几张没有了结。骂完了又嘱咐王昭言说,那个老头极其不靠谱,不能相信他,他们尚家有很多好大夫,改天叫他们来看一下,他去安排。
王昭言说,不用麻烦二叔了。
尚天仲坚持说,不行,咱得防着那个老头子,不能让他给害了。
王昭言惊叹他想象力的丰富,一会儿的功夫就脑补出一个由玄医谷主主导的通天阴谋。
他不想说啥了,给玄医谷主辩解惹来尚天仲一顿唠叨,他也犯不着,王昭言坐在那里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只盼着他能早点说完,早点回家。
尚天仲说得口干舌燥,寻摸了一圈也没有发现有水,看看站在一旁的红彦,他也没有给自己倒茶的意思。他不想给王昭言留下不好的印象,也就决定不提要求。
“这个……是我昨天亲自跑山上去捉的,大补啊。”尚天仲从手边提起一个竹编的笼子来。
王昭言之前没有发现,他还是带着礼来的。由于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礼,王昭言没有急着拒绝,只等他叨叨完了直接给他退了得了。吃他送来的东西,王昭言担心自己会食欲不振。
“昭言啊,这个东西补身子最好了,让厨房里给你做好了,补补身子,你看看你,这段日子我不在你都憔悴成什么样子了?”尚天仲说着就一副心痛欲绝的痛心疾首模样,只自责自己没有照顾好他。
站在一旁的红彦抖了一抖,王昭言抖了两抖,一时间连拒绝的话都忘了。
这是这个档口,被尚天仲抓住了一个路过的小丫头,只听他喊道:“把这个弄到厨房里去,做好了,一定要小火慢慢的炖。”
终于把尚天仲送出了门。王昭言感觉那股恶寒还在自己身上流窜,决定回房睡个午觉缓一缓。顺便想想怎么摆脱掉尚二爷这个人物,从此老死不相往来。他时不时就来膈应他一下,这很影响他的养生事业啊。
“啊——”王昭言进屋门的步子顿住。这是从厨房的方向传来的声音,而尚锦就在厨房里。
王昭言顾不得其他,快步往厨房的方向跑去。
红彦端着桌上的药碗和糯米粥正打算去热一热,被王昭言撞了一下,红彦拿不稳,堪堪保住了那碗黑色的药汁,尚锦熬了很久的糯米粥被打落在地,粉身碎骨。
“锦娘,怎么了?”王昭言冲到尚锦身边,焦急问道。只见她脸色苍白,惊恐地看着地上。
王昭言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一条有孩子手腕粗的一条斑斓大蛇正从一个竹编笼子里爬出来,正是尚天仲送来的那个竹笼子。胆大的厨娘和屠夫正忙着收拾这条蛇,他们做的很轻松,见了他笑道:“没什么?这蛇是补品,咱林州城外有山,山上常有这东西,林州城的人都知道……”
王昭言没注意他们说了什么,他看着尚锦毫无血色的脸一阵阵揪心:“锦娘,不怕,没事了,没事了,不怕……”一边安抚她一边吩咐厨娘赶紧把蛇拿开。
厨娘把蛇处理好了,过来安慰尚锦:“姑奶奶,没事了,不怕了啊,没事,就是一条蛇罢了……”
自那日见了蛇以后,尚锦的精神一直不太好,连厨房也不进了。
不是尚锦做的,王昭言也没有太多的胃口,有时候连药都忘了吃。
半夜的时候,她常常惊醒,问她做了什么噩梦,她也总摇头不说。有时候汗水能把衣衫都濡湿了,天气冷,王昭言怕她冻着,只能用被子裹了又裹,然后紧紧抱在自己怀里。希望能让她感觉安稳些。
“蛇!有蛇!啊!”尚锦惊坐起来,汗水把头发都打湿了,她大口大口地喘气,显然惊魂稳定。
王昭言向来睡得浅,也随着她醒了。
扯过一件衣裳给她披上,王昭言坐起身将她搂在怀里:“又做噩梦了?”
尚锦点了点头,眼睛睁的大大的,不敢闭上。
王昭言微微叹了一口气:“别怕,我在这里,别怕。”
尚锦的情绪没有因为王昭言的话稳定下来,紧紧搂住他的腰,这是没有安全感的表现。
王昭言说:“说出来吧,说出来就不害怕了,说给我听,好不好?”
尚锦想了想,还是摇头拒绝了。抱着他的手臂又紧了紧,小声道:“我怕。”
王昭言把她的碎发拢在耳后,抬起她的脸,柔声道:“别害怕,我在这里,我陪着你啊。”
尚锦点了点头,又垂下眼去,不知道是不是回忆刚才的梦境。
“锦娘……”王昭言低头看着尚锦的眼睛,“我爱你……”
尚锦鼻翼微动,认认真真听着他这句话,认认真真看着他的眼睛。慢慢地,她似乎是看得眼睛有点累了,缓缓地闭上了。王昭言一点一点地靠近,直到触到她带着凉意的唇,一点一点磨蹭着:“我爱你……你爱我吗?”
尚锦伸手环住他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