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学生，他本想陪著他们一起去，因为家里没人照顾才留了下来。这样的情况让卫小盛十分不安，他知道苏云净的脾气，这家夥责任感强又心思细腻，很可能会因为车祸而陷入自责。

教学楼大厅里没有苏云净的人影，卫小盛问了别人才知道，有个学生的监护人把苏云净叫走了，两个人不知去了哪里。

心头掠过一丝阴影，他赶紧冲出大厅去找苏云净。

学校不大，他猜想谈话的人必定会找一处安静的地方。操场後面有一座实验楼，平时很少有人去，他有时犯了烟瘾，就经常去那里消遣。

冲进实验楼，卫小盛远远就听见有人争吵的声音。楼梯口有两条拉长的人影，似乎正在激烈地争执著。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站在苏云净面前，暴怒地指著他的鼻子破口大骂，而苏云净一动不动地垂头站著，任由他责骂。

突然，男子挥起一拳打在苏云净的鼻梁上。

「喂！你干什麽打人──？！」卫小盛不假思索地冲上去拉开他。年青男子的长相还算英俊，却因为脸上凶恶的表情而显得十分狰狞。看见卫小盛赶来，他怔了一下，随即就意识到自己没有理由冲著教师发脾气，不敢再继续攻击苏云净。

恶狠狠地冲著两人啐了一口，他转身就走。

卫小盛连忙去看苏云净，他没有想象中伤的这麽重，似乎是闪避了男子的拳头，只在脸颊留下一点擦伤。他的眼角微微发红，似乎很劳累的样子，让原本就纤瘦的身材看起来更瘦了。

两人默默无言地面对面站著，忽然回想起自己那荒诞不堪的春梦，卫小盛一阵窘迫，想转身逃跑。

「你……等一下！」然而苏云净却叫住了他。

卫小盛顿时紧张的脚下一猾，险些摔倒在地上。视线内他看见苏云净犹豫了一会儿，然後像是下定决心似的走到他面前，拿出一个长条形的小纸盒。

「这个，给你。」

卫小盛狐疑地接过盒子扫了一眼，看见包装上写著按摩膏之类的文字。

「看起来虽然不起眼，但是它治疗跌打损伤的效果很好。」苏云净哑著嗓子，说话很困难的样子，语气却还是和平时一样，又温和又冷淡。

卫小盛瞪大了眼，想了半天都不明白苏云净送这种东西做什麽。

看见他疑惑的表情，苏云净不自在的咳嗽了一下：「上次……我把你从家里推出去的时候，你摔伤了吧？」

「你是说那个啊……」卫小盛恍然大悟，「我早就忘记那件事了。」

说完全忘记当然是不可能的，但是卫小盛生性迷糊，只郁闷了几天就不介意了。现在苏云净刻意提起，还这麽隆重的送他药膏，他反而不知怎麽办才好。

苏云净还是老样子，不管对方是不是喜欢的人，自己做了错事，就一定会表示歉意。

「没什麽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完成了任务，苏云净如释重负般的喘了口气，转身就走。

卫小盛怔怔地看著他的背影，苏云净的背影看起来很疲惫，宽松的夏衫套在身上，因为没有强壮的体格撑起而左右晃动。这样的苏云净让卫小盛有一种冲动，想从背後拥抱他，给他温暖和力量。

「苏云净！」卫小盛开口叫，「你送不送药膏都无所谓，反正我皮厚肉糙的也摔不坏。但是有件事我一定要告诉你，我……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施舍你！你实在太敏感了，为什麽就不肯接受别人的帮助呢？！」

他说完就後悔了。虽然这是他一直想说的话，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说出来，会不会太冲动了？苏云净现在明明已经很伤心了，不应该再刺激他的……

但是苏云净看起来没什麽反应，只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这个知道听起来和不知道没什麽分别，他好象根本没把卫小盛的话听进去，只是随便敷衍，然後转身离开。

实验楼里只剩下了卫小盛一个人。

苏云净的真正情绪只有在推倒卫小盛那天才流露出来，之前和之後，他都是这样礼貌而冷淡，任谁都可以和他来往，却永远碰触不到他的内心。

卫小盛心里突然充满了莫名其妙的恨意，他一直以为自己对苏云净来说是不一样的，就算是被最讨厌的也好。

但是现在看来，在苏云净眼里，自己和别人好象没有任何区别。

到底他该怎麽做，才能进入苏云净的内心，知道他真正的想法？！

看著苏云净消失的背影，卫小盛气呼呼的猛一跺脚。

第六章

有关学生们受伤的赔偿事宜，很快就解决了，等到开学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步入正轨。

而卫小盛也不再和苏云净说话，两个人又变成了陌生人。心爱的学生们受伤，让苏云净的情绪很低落，卫小盛中午吃饭回来，经常能看见他一个人呆呆地坐在桌旁。

苏云净的责任感太强了，这样压抑的苦痛比号啕大哭更可怕，现在的他就像一潭没有出口的死水，令卫小盛担心不已。

他生怕苏云净会做出什麽傻事，便又祭出了曾经用过的法宝──跟踪。

但这次，他跟踪的范围只在学校内。

苏云净的行动路线并不复杂，他似乎爱上了那座寂静的实验楼。平时空闲的时候，卫小盛经常能在那座楼的楼梯上找到他。

苏云净原本是不抽烟的，自从事故发生以後，卫小盛经常能看见他在那里偷偷抽烟。他明显是个新手，刚开始的时候总是咳嗽，却不肯把烟放下，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