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椅子里的人眼观鼻鼻观心,镇定的像个小老头,图景年想笑又笑不出口。
“老师来电话说你打架了,我明日要去学校呢。”
明明不是件好事,可图景年的语气里都是莫名的兴奋,图苏里挫败。
“妈妈你是要去受训的。”
“我知道。”
这应该是图苏里自上学起第一次吧,被叫家长去是因为犯了错。
“表扬妈妈都听倦了。”桌角的人直起腰。
小姑娘叹气,图景年到底是什么奇葩妈妈呀,换成别人家估计都要鸡飞狗跳了,怎么到她这反而一脸兴奋期待,倒是比自己带回状元杯还要开心。
若不是她和图景年长得太像,图苏里险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在遭受捧杀。看了眼墨绿身段的背影,她百无聊赖的听着那边几个大人外加沈老师说话。
“您自个儿瞅瞅,我闺女这脸被打的肿成这样,您这做家长的是咋管教小孩儿的。”
“就是,我大孙女这么俊的脸蛋打成这样,怎么赔你说吧。”
胡娴予家来了三四个人,图景年就这么孤零零的站在几人面前,静静地听着他们数落,神情寡淡,没有插话。
一旁的沈珈蓝有点看不下去了,刚出声要制止,那边根本不给机会的噼里啪啦又是一通说。图苏里有一瞬间有点后悔自己的冲动了,如果知道结果会让图景年遭受这样的场面,她应该不会……不,还是会打的。
“渴嚒?”
就在对方损人不带重复的声讨持续了差不多快十来分钟后,清亮又带着点矜贵的女声插了进来,不轻不重,但足以抓去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让他们闭嘴。
“你啥意思啊?”胡娴予妈妈不乐意了,这妖里妖气的女人这么问摆明了是在骂人。
图景年看了眼墙边的饮水机,笑意盈盈。
“关心关心,说这么久也该渴了。”
“你……”
“说说赔偿吧,你们觉得多少合适?”
图苏里发现,妈妈要是想不给别人开口的机会,那么从来都是蛇打七寸话捡重点。果然,吵吵闹闹的几人停了下来,你看看我我望望你,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回复。
图景年也不催促,转身向右跨了一步,姿态优雅的坐在椅子上,交叠起修长双腿看向胡家,表情甚是意味深长。
胡家是万万没想到对方会这么主动,越过争辩、吵架乃至干仗的过程直接谈赔偿,如此一来便是兵临城下却自家阵脚大乱,且又不好在当着别人的面再商讨,顿时面面相觑没了主意。
“如果你们要商量,我可以到门外等着。”她将鬓角的发丝拢至耳后,站起身作势要走。
“你站住,别,别走,这事我们要商量什么,又不是要讹你的钱,就是为了讨个公道而已。”
胡母急忙喊住她,眼神在她和自家几人身上来来回回,明显是在让家里人出来说个话。可这到底赔多少怎么赔,谁能说得准。
沈珈蓝真的看不下去了,觉得自己再不上去说句话,这漂亮姐姐恐怕是要被生吞活剥了。
“是这样的,胡娴予家长,孩子这伤你要是觉着严重咱就去医院做个检查拍个片子,到时候医药费方面都由图苏里家长承担,你看如何?”
“你说啥玩意儿呢!”胡奶奶眼一瞪,恨不得给沈珈蓝一巴掌。
医药费才几个钱?她们来这是要那几百块的医药费么?谁家缺那个钱了!
“我孙女长这么俊,这脸被打成这样,是检查拍片子能完事的?”她将胡娴予拉了过来,心疼得不得了,唉声叹气。“瞧瞧,这要是留了伤疤以后可怎么过啊,我大孙女这脸可是当明星的料,你口口声声说赔偿,你赔得起么你?”
说完还不忘剜图家母女一眼,那眼神仿佛她们做了什么人神共愤伤天害理之事。图苏里微微惊诧,顾家也是奶奶,怎么区别这么大?
沈珈蓝被她骂的也不好再开口,正急的抓耳挠腮时,椅子上的人轻轻抚了一下旗袍边角浮尘。
“一万。”
就两个字,那个喋喋不休的老大大瞪圆了眼看图景年,不敢置信的重复了一遍。
“一……一万?”
“不够么?”椅子上的人微微蹙眉,愁容袭上面颊。
胡家几人眼前骤亮,仿佛瞧见了什么冤大头,喜滋滋的相互交换了个眼神。
“两万,了事。”
“你们这是敲诈呢!”沈珈蓝阻拦。
“这老师你说啥呢,我大孙女被打成这样,这精神损失费青春损失费医药费什么的怎么也值这个数了。”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