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先理一理，他需要反省自己对于候二少的案件的处理，他需要把之前他所有办的案子都理一理，他忽然失去了一直以来的自信。

第11章

庭审结束后的第三天，尉迟真金放弃了等待狄仁杰来找自己，那就放手吧，他已经习惯了放手，刚准备把手机里狄仁杰的号码删掉时一个陌生的来电拯救了他。

“尉迟律师，我是沙陀忠，你有空要不来看看狄仁杰吧。不不不，我拜托你一定来看看他，这家伙发疯了，所以说，爱情是把杀猪刀……”没听完电话那头絮絮叨叨的啰嗦，尉迟真金挂了电话就向狄仁杰的破公寓出发。

沙陀忠在自家公寓门口探头探脑的张望，看到尉迟真金来了喜逐颜开，他一把拉过尉迟推进门里，“我把所有监控都关了，放心吧，我今天去师傅家窝一晚，如果你要打死他也不会有人知道的，当然不是说你要打死他，我的意思是，只要让他别发神经你打死他也没事，恩，不对，我是说，润滑剂在厕所放须后水那格。”然后沙陀忠爆红了一张脸，从外关了门就逃。

尉迟真金看着对他来说本就脏乱差的小破公寓这会儿到处都被案宗侵占，他已经猜出了个大概。

狄仁杰躲在自己的房间里翻着过去的卷宗，穿着件白色背心和那条松松垮垮的睡裤，头发乱糟糟的胡子也没有好好修剪呈疯长状态，尉迟真金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狄仁杰抬头看见他，有一丝慌乱。“尉迟，你来这干嘛？”

“来欣赏手下败将的颓废生活。”尉迟真金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扔在狄仁杰的床上，人半倚在墙边。

“哎。”狄仁杰低下了头不说话。

“你不该认输的，”尉迟叹了口气，“你应该相信你的直觉。”

“你说什么？”霍的抬起头。

“你室友说所有的监控都关掉了，把手机给我。”

再一次，狄仁杰怀疑尉迟真金是不是有喜欢拆人手机电池板的怪异癖好。

“那些毒品虽然的确不是侯卫凌的，但一开始的时候他确实是清醒的。”

狄仁杰一个激灵，“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让我蒙在鼓里不好吗？你可以不用冒这么大的险。”

“你在自我怀疑，一个优秀的警探经常需要靠直觉指引，像只猎犬需要灵敏的嗅觉一样。一旦你开始自我怀疑，一半程度上就废了，”尉迟继续说道，“我看不上废物。”

狄仁杰托着下巴盯着尉迟真金，看不出心里在想什么。

“如果控方坚持非要告他容留，如果延期庭审让你找到什么新的证据，恐怕输的就是我。所以我必须确保当庭结案。”

“你对我也太狠了些，”狄仁杰垂下眼，“但是当你说起自己时，你就赢了。”

尉迟叹了口气，“狄仁杰，我是律师，如果在庭审输给了个门外汉警察，将来还怎么混饭吃。我明知道侯少爷并非那么清白还是选择替他隐瞒，很大程度上的确是看到一些自己过去的影子，这倒没有骗人。”尉迟想从狄仁杰的表情上看出些端倪来，他犹豫着问道，“你……会罢手吗？”

这下换狄仁杰笑出声，“口说无凭，是不是清醒除了侯二少自己清楚也只有死了的秦柖知道，现在死无对证。况且你说的并没错。”

“哦？我说了那么多，不知道是哪句让狄警督大彻大悟的？”

“‘不要绞尽脑汁的把一个轻轻一拉就能拉回正道上的孩子推下悬崖。’既然你认为他犯的错不至于这么严重，既然你相信他本性善良并非不可挽回，那么我也应该相信你。”

“狄警督，作为执法人员，你是不是应该再坚持一下自己的底线原则？”尉迟真金眯起眼。

“你看，你从一开始就说过‘不是用一部定死的法律就判人好恶的人。’而我呢，大概从那个时候就爱上你了，所以说，我早就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却还是控制不住的爱上你，早就没有什么底线了。再说底线有什么用，还没有底裤有用，不过底裤也是要脱掉的，到头来都没用。”

“闭嘴，”听着对方越说越不对，尉迟真金赶紧制止他。“流氓。”

“老实说这件事的真相并没有触及到我的底线，如果毒品是侯卫凌的，那我可就没打算放过他，但既然没有那么严重，谁又不曾似醒非醒身在梦中？所以我们之间没问题了吧？”狄仁杰朝他眨眨眼。

“你不仅脸皮厚，恢复能力也不容小觑。我们之间有太多问题，慢慢来吧。”

“那我能要点补偿吗？”

“你想要什么？”

“我想想……”

“晚饭吧，我带你去吃晚餐如何。”

狄仁杰笑了起来，“该不会是你家武爷请的吧。”

“武爷说了，如果你知道真相后要重新提起诉讼，那么这次她会出庭‘废的彻底点’。但如果你乖一点，就带你过去吃晚饭。”尉迟真金狡黠的笑了。

“我就知道早晚逃不掉啊，能换一天吗？今天这样蓬头垢面的，回头污了她老人家的眼。”

“毛茸茸挺好的。”

“那我将来是能保住我的胡子啦。”

“除了胡子都能留下。”

“别这样嘛尉迟大律师。”

“就这么定了狄警督。”尉迟此时一双碧眼里好似揉进星辰，嘴角挂上浅笑而不自知。

狄仁杰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他起身走向尉迟真金，“沙陀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

“他说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