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凌云見了各人神色,从座上站起,对凌洛炎说道:“先前曽言,至宝是一话一羽,其中的那一羽,便是赫羽所留。”
隨着他的话音落下,一道朦胧光芒在满是珠光的房內亮起,一室的明亮霎时染上了绯色,从凌云掌中缓缓浮現之物,红芒似火,犹如他掌心有焰燃燒。
但凌云并不具炎火之力,此时所現的也不过是一团火,那是一枚羽。
隨风翻飞跃动之狀,仿若炎火,飘曳微动的羽毛赤红,半悬于他掌上,如一缕火色飞絮,羽根之间有绒毛似的毫芒的闪动,乍一眼看,像极了寻常的鳥类之羽,但它又明明白白的与寻常羽毛不同。
周身满是细细炎火闪烁,身姿搖曳,若仔细看去,每一分的轉变都是由簇簇火焰爆裂燃燒而成,如此往复,身姿变幻。
这便是赫羽之羽。
在宗主掌握炎火之力时,他们曽見炎火化作灵兽之狀,那拖着長長翅尾燃燒席卷了一切的灵兽,正是赫羽当年所化之形,代表炎火最终之力。
眼前这枚羽,想必便是当年赫羽化作灵兽之后,由尾部取下的。
凌洛炎从凌云手中接过了这枚羽,赤红焰羽落到他的手中,忽然出現了变化。
原本微微搖曳的赤羽瞬间爆出一阵火芒,火芒之烈,让众人頓覺眼前一片赤红,竟感覺有一阵灼熱气浪扑面而來,抬眼望去,爆裂的火焰燃燒的愈加欢騰,好似是在為寻到了真正之主而喜悅,飘曳的焰羽翻卷,窜腾出更為艳麗的顏色。
变幻不定的羽,每一瞬间又与上一个瞬间的模样不同,极尽妖冶绚麗之态,所有望着它的人,无不被眼前多变惑人的景象慑去了心神。
眼前只見焰羽伸展身姿,身外之事全数忘记,直到取着它的人身后銀发之间一阵绯色红芒闪現,兩相应和,焰羽在凌洛炎手中隱去,众人这才回过神來。
“宗主定是话中所说的救世之人,焰羽认主,巳是最好的证明。”決云眼見于此,在心里叹了口气,天地浩劫將至,只凭宗主一人之力,如何能够与之相抗?
救世之说是真,那便意味着天劫确实即將到來。
冯淮此时终于确定,自己將烈焱族交托确是没錯,当初望天台上惊于凌洛炎踏火重生,巳令他心有所感,而今看來,果然如此。
“这可就是后半句中所言的赫羽?”心里一动,他如此自语。
“赫羽聚茶鱗……这枚焰羽,理应就是话中所指了。”龙梵点头,微蓝之中平靜无波,其下却泛出了几许阴沉,側首对身旁凌洛炎问道︰“洛炎真要当这救世之人?各位長老真要你们的宗主救世?”
发覺自先前提起那句歌谣开始,龙梵的称呼便与平日在众人之前不同,凌洛炎察覺出了异样,“可是有何不对?”他问的并不是父于天劫,而是龙梵。
“有何不对?你可知关于天劫救世,并非易事,你需取得三物聚齐,更要知道使用之法,天刼到來之前,还有重重魔物滋生阻碍你所為,上古旧民重回,咒言灭世,你又是否明白其中之意?”
龙梵的语声低沉缓慢,蹙起的眉宇间透着冷凝,不是平日在長老们面前的深沉莫測,而是蕴含着风暴似的危险,并不尖銳,却似平靜海面之下暗潮洶湧,仿若在瞬息之间便能湮灭一切,令人不自覺的悚然惊惧。
祭司从未露出过这般骇人之色,众人心中一凜。不知是何事惹得祭司如此?他话中特別提到后半句话中的这一段,莫非其中所指很是危险?
微蓝的眼眸朝他望來,蹙起的眉宇蕴着一丝隱忧,凌洛炎側首相望,他可以确定,龙梵定是知道些什么。
“可是在為我担心?”倚在椅背上,凌洛炎傾身笑问,若是他荷应救世,旁人或许欣喜,龙梵却定是唯一一个会為此生怒之人。
蹙起的眉没有放开,白袍的祭司靜靜坐着,那滔天骇浪般的慑人气息却未退下,長老们只听見那沉穩的话音说道:“洛炎是在明知故问。”
众人只見微蓝扫过,浅淡之色却与平日所見不同,隱怒之中帶着些难辩,竟忽然又添了些许笑意,“还是你要我在此说出來?”
凌洛炎挑了挑眉,“说什么?”先是為还未成真的救世生怒,接着又笑的如此古怪,他的祭司究竟要做什么?
“你要我看你救世涉险,那么若是你有个万一,我便用全族人乃至整个世间的性命來陪葬。”平和的语声浅淡溫柔,輕缓至极,一一扫过了在座的長老们,“你们……可做好了准备?”
隨着话音透出的压迫感仿若暴风前夕,好似在此刻的平靜过后,可將一切湮灭的骇浪即刻將至,微蓝之中的幽暗深邃噬人,靜至死寂,存着与话语同样的悠然,同时也是決然。
眼底的微蓝并未与瞳色墨黑相融,看來如常,平平靜靜的说出,却让每一个人心里一震,霎时涌上了一种顫慄。
在所有人眼前,曽為宗族的一切尽心的祭司,居然……居然……说出了这样的话?!祭司竟是情愿世间被毁,也不要宗主涉险?
从最初,在望天台上顛覆了他们认知的那一吻开始,宗主与祭司之间便不是他们能明白的,直至今日,听闻祭司承认愛念,听闻方才的这一句话,他们不由心中剧震。
这可还是他们所知的祭司?
凌洛炎与龙梵对視,他没想到,龙梵竟会当着族人的面,说出这番话來,毫不掩飾,也毫不顧及他祭司的身份,曽為宗族而存在的男人,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