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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半个月的时间,整个兖州城却的确是天翻地覆似的变化。
街上叫卖的小贩,路边集市上行走的百姓,似乎一切都回到了旱灾发生前的那样。
安景翌这两月过得也难得的清闲。
萧淮宁忙里忙外的安定兖州局势,每日都是匆匆的来回,安景翌身边少了他在边上叨扰,又怎么会不清闲。
这次借着机会,徐震天又把严知行的人给彻底的从军营里给肃清了。少了个虎视眈眈的人在边上看着,安景翌过得更是悠然自得。
其实说是悠然自得,那也不尽然。
不知道是他前段日子太累的关系还是为什么,他这两个月格外嗜睡。
成日在屋里待着,本想看会儿书,可是书没翻几页,便忍不住的恹恹欲睡了。
自打进了兖州之后,军营虽还是驻扎在兖州城郊,但是他们倒是住进了兖州城里来。住的不是别的地方,正是苏天应先前在兖州的知州府。
住在这里之后,安景翌不得不感叹,难怪苏天应会说青州城的府邸只是个别院。兖州的知州府富丽堂皇,无处不是精雕细琢,比之萧淮宁的宁王府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安景翌放下手里的书,忍不住捶了下腰间。近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稍微坐了一会儿,腰间便是一阵酸痛。
叹口气看眼窗外富丽堂皇的雕梁画栋,安景翌忍不住感叹,或许正是这院子太过奢华富贵了,才会让他整个人也不由得的懒惰了起来。
每日除了吃便是睡,两个月了,手里的书都还没翻到一半,可不就是懒惰。可能他就是在这富贵的屋子住久了,整个人也变得富贵起来。就连他整个人,都向着富态发展了。
不过两个月,安景翌明显感觉到自个儿身上的变化。原本脸上削尖的下巴,这会儿却生生的被圆润的脸给遮住了。
不只是脸上,他身上的变化更是明显,没有人会比他自己更了解自身发生的一切变化。
或许在旁人的眼里,他只是春困怠惰了点。又因着萧淮宁想法设法找来的好东西不要钱的往嘴里灌,所以才会见天的长肉。
可是,就算是长胖,也不可能其他地方没长多少,有些地方却明显的长了许多。
原本平坦的腹部微微的凸起,无一丝赘肉的腰间也能明显的捏出一层软肉来。
安景翌虽不是正统的大夫,可是若到了这个时候,他还不知道自个儿身上是怎么回事,那他真是白看了这许多年的医书了。
手颤抖的放到微凸的腹部,安景翌一直以来,都有意的回避着这件事,甚至不敢低头去看一眼自个儿变化明显的肚子。可是事到如今,似乎并不是他装作不知道便可以的了。
桌上的书翻到其中一页,这本手札他看过也有无数遍了。里面的内容,虽不能说倒背如流,但是却也是了然于心了。
安景翌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盯着翻开的那一页,似乎恨不得能把那手札给看穿一样。
子母蛊,到底是什么东西?
门突然的响了一下,安景翌放在腹上的手不着痕迹的移开,拿了手札起来,从容的翻过一页。
萧淮宁解开身上的披风,挂在架子上。虽已开了春,但是外面风仍是很大,吹到衣服里面去仍是免不了让人一阵哆嗦。
“怎么三心和二两都不在?”萧淮宁坐到他旁边。
安景翌把手札合拢,状似不经意的放在桌上,“他们有事要忙,我一个人在屋里也用不着他们在边上守着。”
萧淮宁倒也没在意,只是道,“等会儿用过午饭我带你出去走走,闷在屋里这么久,人都该闷出病来了。”
这两个月来他成日里忙得脱不开身,安景翌一个人出去的话,他又放心不下。不过安景翌也体谅他,他本来就喜静,倒也没主动提出过出去逛一下还是其他的要求。
可是萧淮宁自个儿都先舍不得了,安景翌近来脸色差了许多。虽然被他想法设法的用好东西养着,单薄的身子的确是长了点肉,可是整个人的精气神却明显的不对。
安景翌脸上露出个笑,“哪里那么容易就会病了。”
萧淮宁也不和他分辨,“那就当是你陪我出去逛一逛好了。”
他笑着拱手作揖对安景翌道,“有劳宁王妃陪劳苦功高的宁王爷走这一遭了。”
安景翌失笑的摇了下头,也就只有萧淮宁,才会厚着脸皮拐弯抹角的夸他自个儿劳苦功高。
萧淮宁见他笑得开心,倒是也乐得故意这样。
可是,安景翌脸上带着笑,眼睛的余光却仍是忍不住担忧的看向桌上那本手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