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人大一把手吕主任中风。
这个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递开去,全省震动。
吕军年在楚江干了十几年,树大根深,方方面面牵扯到的关系极广,结的仇也极多。
这个消息传出来,不知多少人惶恐,也不知多少人欢欣鼓舞。事后陈京听到下面人说,因为吕军年的病情,事发之后,下面有人放鞭炮庆祝的。
当然,吕军年这些年经营留下来的一批嫡系,则一下慌了神。
不过好在一切都会虚惊一场。
陈京和伍大鸣到省第一医院高干病区看望吕军年,医院以业务副院长为首的专家诊疗团队专门向伍大鸣做了汇报。
吕军年并不是中风,而只是眩晕症,这种病症易发于中老年人。
具体病因不清楚,但是这种病的治疗预后良好,吕主任不会有任何问题,一个星期可以痊愈。
而就在医生专家团队向伍大鸣汇报完毕以后,病房就传来了消息,吕主任已经苏醒,意识正常,除了精神略有些疲惫之外,其他感觉良好,没有多少不适。
伍大鸣和陈京两人便在众人的陪同下直奔吕军年病房。
站在门口,伍大鸣叫了一声:“老吕!”
吕军年在床上听得清清楚楚,蓦然抬头,神色十分尴尬,道:“书……书记,您……您都惊动了?”
伍大鸣微微笑笑,大踏步进门,伸手道:“别动,别动,你别动啊。你这一生病,震动极大,电话第一时间就打到了我那边,阵势了不得。他们说你初诊可能是中风,我当时就想老吕多健康的一个人。平常身体能打死老虎,怎么可能会是中风呢?
事实证明,他们是误诊,你放心,没什么大问题,你就安心在医院疗养几天,回头准好!”
吕军年几次要竖起身来,都被伍大鸣用手压住。他眼睛从伍大鸣脸上滑过,瞟向了陈京。
陈京微笑着站在伍大鸣的侧后方,他愣了一下,嘴一咧道:“陈秘书长也惊动了……实在是……”
伍大鸣道:“老吕。你可是咱们楚江的重要人物,你如果有个三长两短,我真都不知道如何跟中央交代。还好,没什么大碍。以后在工作上可不许太卖命啊,不必事事躬亲,多给年轻人表现吧。”
他轻轻的摆摆手,冲身后的陈京道:“陈京,外面守着的人还不少吧,你出去给大家做做工作。探病今天就不用来了。改天吧。我和吕主任聊聊天,谈谈心。让他们换日子,别干扰老吕休息了!”
陈京点点头,从病房中缓缓退出来。
走到走廊上,他心中就觉得有些好笑。
吕军年闹的这是哪一出?一哭二闹三上吊吗?
前段时间,他趾高气扬,天天到各处指手画脚。只要他出现的地方,他都会大侃特侃,谈的问题都很尖锐,矛头指向极其鲜明,陈京几次都中枪。
而现在倒好,现在的局面对他来说内外交困。
伍大鸣断然出手,一手直接捅到了他的筋上,人家上访大军直逼京城。中央调查组很快就会下来。
另外,马柏坤在人大内部断然行动,旗帜鲜明的反对吕军年,处处给吕军年制造麻烦,吕军年也是疲于应付。
至于苏华平的案子,陈京已经掌握了比较充分的证据。正准备动手,只要把苏华平揪住了,把他的问题暴露出来。他送吕军年的贵重礼品必然曝光,单这一点,就够吕军年喝一壶的了。
陈京什么可能都想到过,就是没想过吕军年突然就生病了,而且貌似还病得不轻,急救车抢救中心齐上阵。
阵势极大,声势更是惊人,最后却不过是虚惊一场。
这生病来得也太是时候了吧,头痛的事儿多,惶惶不可终日,束手无策,这可能才是病根。
他这是另一种方式的示弱?或者是举手投降?
也许这是他唯一可以下台的机会。
在病榻之上,和省委伍书记汇报工作,谈心,主动交代一些问题,承认自己的错误,保证今后不再犯类似错误,还有什么时机比现在合适?
从这个角度来说,也算是姜还是老的辣。
陈京从特护区出来,外面很多人候着。
门一开,有人就迅速围拢过来。
一看清出来的人,大部分人却又不由自主的后退。
陈京眼睛扫了一眼等候的所有人,他一眼就看见了庸州市委一把手邵永强,还有徐兵。两个人身份颇高,人大的几名副主任和他们在一起。
陈京赫然发现,人群中还有苏华平的存在。
陈京一出现,苏华平明显尴尬,他刻意的躲在了邵永强的身后,脑袋只能看到一撮头发。
除了这个圈子之外,省直单位过来的人也不少,基本都是副职,有几个实权副职,都是吕军年的亲信,陈京以前还不知道。
另外就是下面市、自治州的一些班子干部,陈京有些人还面生得很,但隐隐又有点印象,事发一共才四五个多小时。
这些人能够都赶过来,看得出来,他们对吕军年出事的紧张。
陈京没有多看他们,仅仅一眼,但一切他都已经尽收眼底了。
省人大办公厅肖克全凑过来,道:“陈秘书长,情况怎么样?”
陈京微微一笑,道:“没什么大碍,出诊医生有误诊,不是中风,只是头疼。这对你们人大办公厅是个警示,你们服务领导的工作可有待提高。明明知道吕主任工作繁忙,你们怎么就不能合理帮他安排时间?
平常多督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