裤袋里摸了摸,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十块钱:“去买吧,看你馋的哈喇子都挂三尺长了。”
墨陆笑眯了眼,一把抢过钱,吐吐舌头扮鬼脸:“有本事你别吃。”
“老子才不稀罕。”厉荣嘁了一声,换了个手抱篮球。
墨陆很快回来,手里捧着纸包,露出两个瘦长的烤山芋。烤裂开的口子几乎溢出了蜜汁,泛着诱人的焦糖色。
“你这个傻狍子,不知道买大的?”厉荣看着伸在自己面前的手掌,上面摊着一小堆零钱,两张一元的纸币,还有几枚硬币。
少年一边剥着皮一边又怕烫,倒着手嘶嘶哈哈的,吃的满脸陶醉:“这你就不懂了。太大的芯儿烤不熟,不软不甜不好吃。就这种细长的,烤的透透的,蜜糖都出来了。啧啧,好吃死了。”
“吃货。”厉荣不屑的揣起零钱,率先往前走。
“哎荣哥,你真不吃啊?”墨陆紧跑两步,倒退着走,看着厉荣笑。白净的脸上有浅浅的酒窝,看过去特别可爱:“我们班换语文老师了。”
“都毕业班了,怎么突然换老师?”厉荣跟墨陆同校,但是高一年级,今年刚升到高中部。只是他刚经历过中考那种不亚于高考的紧张和折磨,知道学校的重视,才会对这种临阵换将有些疑惑。
“李老师家里出事了,什么事我们也不知道,反正听说是辞职了。”墨陆揪了一块稍稍有些焦的山芋塞到厉荣嘴里:“这块最好吃,便宜你了。”
“新老师怎么样?”厉荣一脸嫌弃的咽下山芋,肚子里暖暖的。
“毕业刚分来的,”墨陆脸上有点兴奋之色:“好年轻。看过去应该就比我们大几岁,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
“不是吧?”厉荣诧异的挑眉毛:“学校这么不重视你们这一届?居然安排刚毕业的小菜鸟带你们语文,老师都死光了?”
“詹老师挺厉害的,”墨陆吃光手里的山芋,团起纸袋子扔到垃圾桶:“脾气也好,没架子,我们都挺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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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荣趴在桌子上睡觉,根本不管前面老师讲的口水横飞。
窗户外面传来一声响亮悠长的口哨声,沿着半开的窗子传进教室,唤醒了厉荣。
瘦高的男生也没管上课的现状和台上的老师,蹭的站起来,往边上走了两步,一把压住坐在窗边男生的脑袋往外看:“低头。”
老师讲课的声音戛然而止。
众目睽睽之下,厉荣扯开嘴角笑了,拎起根本,踢踢踏踏的往外走:“老师再见。”
老师很生气,可是老师也不敢叫他。就那么看着男生旁若无人的扬长而去。
从三楼下到二楼,厉荣眼角一斜,刚好看到初三一班的门口,墨陆跟一个男人站在那里说话。
墨陆抱着一堆本子背对着楼梯这边,这样的位置倒让厉荣看清楚了那个正对着他的男人。
说是男人也抬举他了,这样看着,充其量也就是个乳臭未干的大男孩。
二十上下的年纪,白净斯文,瘦弱修长,半长的头发在阳光下泛着光亮的褐色,鼻梁上架副金丝边眼镜,笑容温和,还带了点腼腆。
厉荣挑挑眉,看看那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笑的愉快的样子,几乎瞬间就知道了对方是谁。
“嘁,白斩鸡。”厉荣摸摸口袋里的烟,毫不在意的往一楼走去。
彭嘉骑了一辆很拉风的黑色丰田重机车,单腿撑在地上,帅气的支在那里抽烟。
一副流里流气社会小青年的样子,在校园里极其打眼。
厉荣过去的时候,彭嘉正转着脖子跟着一个女孩的脚步行注目礼,流氓哨吹的肆无忌惮。
“荣子,那个小妞真正点。盘儿靓腰细屁股大,你认识吗?介绍给哥们儿呗?”
“老子不拉皮条。”厉荣不耐烦的推了他肩膀一下:“走不走?”
“走,走。”彭嘉拉下额头上架着的骚包蛤-蟆镜,扭腰拍了拍身后的皮座:“来,新车哦,哥哥带你兜风!”
机车一辆闯了两个红灯,张狂的青年头发都飞扬起来,嚣张的很欠揍。
“对了荣子。下关那边的郑老六把梅姐给睡了,老大说明晚十二点,约好了江边去茬架。你去吗?”车子扔倒在边上,两人坐在草地上,懒散的舒展着身体。
厉荣磕绊都没打:“去啊,干嘛不去。”
“老大说不让你去,让你好好学习。”彭嘉笑,贼眉鼠眼的:“考大学啊,状元?”
“状你妈。”厉荣粗鲁的抢过彭嘉的香烟咬在牙齿间:“给爷点上。”
彭嘉真就很狗腿的拿了火机给点上:“那我帮你带片刀?还是链锁?”
“老子用这个。”厉荣酷酷的晃了晃拳头。
“小弟弟,”彭嘉刚给自己点根烟,闻言直接呛到了,一边咳一边笑,眼泪汪的眼角粉红:“你一拳头能把砍刀凿豁口啊?哥哥简直给跪了,牛逼的牛。”
厉荣轻蔑的冲他喷口烟:“你懂个鸡毛。”
“好好,我就懂鸡毛。”彭嘉深吸口烟,黄毛在阳光下亮的刺眼:“等荣大爷你一双拳头打出天下时,记得给小的我留一席之地,混吃等死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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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陆是语文课代表,这就决定了他跟新来的小老师注定要多多打交道。
厉荣发觉,最近在墨陆嘴里,听到那个名字的频率实在太他妈的多了。
詹老师。詹智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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