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见可怜,尽管战场的局势极为混乱,不过张煌一行人终究还是有惊无险地与伯长吕闵的大队伍汇合了,途中他们还带回了李通、太史慈、臧霸三人,一同回归了二十六帐的大队伍。
瞧见张煌等人回来,正率领手下士卒奋勇杀敌的吕闵只是点点头,没有说话。
想想也是,毕竟一什集中了他二十六帐最英勇善战的六名士卒,若是不幸都战死在战场上,恐怕吕闵肠子都能悔青了。至于他脸上几分不悦的表情,那多半也是针对陈到与李通二人的,毕竟是他们二人不服从命令,贸贸然深入敌军队伍。
“你们两个各记一次军纪!”吕闵黑着脸冲李通以及陈到吼了一句。倒不是说他因为这件事嫉恨了李通与陈到二人,毕竟在一什不在场的情况下,他二十六帐的损失不可谓不重,自打战斗打响至今,已损失了整整二十三人。他之所以处罚李通与陈到二人,只不过是想让他们对此事铭记于心罢了,毕竟李通与陈到二人是吕闵心中记名的强悍士卒。
“一什打头,其余各什从旁协助!”
二十六帐战斗力最强的无非就是张煌的一什,既然一什回归了队伍,那么最艰难的先锋位置自然还是落到了张煌等人的头上,撇开单福以外,黑羽鸦的其他五人在伯长吕闵的亲自带领下,冲杀在队伍的最先前。
还别说,这样安排下来,二十六帐的战损顿时降低到了极致,并且,杀敌的效率也大大增加,以至于队伍的前进速度比之前提高了两个档次。
[怎么会?]
吕闵很是纳闷,心说难道方才九个什的九十名士卒,杀伤力竟比不上一什的五个人?
他回头打量了一眼,结果却意外地瞧见一什的士兵单福正居中指挥,指挥着其他九个什的士卒或进或退或协同作战,进退有度,丝毫不乱。
[那小子还有这本事?]
吕闵不由得双眼一亮,他哪里晓得单福本来就是颍川荀氏书院——大汉朝赫赫有名的几个书院之一——的学生,研习的便是用兵之法,调度士卒这种事,对他而言不过是喝水吃饭那般简单。
不过这对于吕闵而言倒是一个好消息,毕竟他分身无暇,不能同时兼顾杀敌与指挥士卒两个重要职责,而眼下有单福替他分担,他肩上的重担顿时轻了一半。
可是紧接着,这种喜悦逐渐便被愕然所取代。因为吕闵逐渐发现,队伍的先锋似乎也不需要他来指挥,他一什的什长张煌似乎很清楚抱团杀敌、避实就虚的战术,指挥着太史慈、臧霸、李通、陈到四人专挑阻力并不是很大的方向进攻,期间还不时替其他兵帐的友军化解危机,使得他二十六帐逐渐成为了这一带的作战枢纽,至少有两个兵帐的士兵坚定地跟随在二十六帐两侧,同进同退。
[这小子……]
其实吕闵最怕的就是张煌年轻气盛,把他们往敌军多的地方带,虽说他二十六帐此刻还有七十多人,可架不住战场还有数万的敌兵啊,一人一口唾沫都足以将他们淹死。可如今瞧见张煌避实就虚、专门挑敌军兵力少的地方进攻,吕闵心下大为意外。
虽然他早就看出张煌有着不低的统率力,否则那几个实力强悍的士卒也不会听他的话,可吕闵真没想过他能做到这种地步,哪怕在形式混乱的战场上,也能冷静地分析敌我实力,挑相对弱势小股敌军下手。
有这样一位下属分担职责,按理来说吕闵这位伯长应该感到庆幸,毕竟他在战场上不可能面面俱到。可是话说回来,单福替他分担了指挥的职责,而张煌又替他分担了指挥队伍进攻方向的职责,那他吕闵这位伯长又置身于何处呢?
甩动长枪杀死几名敌兵,眼瞅着己方二十六帐的士卒喊叫着从他身旁杀过,在张煌与单福二人的指挥下朝着远处的敌军杀进,吕闵伯长突然感觉自己的位置有点尴尬。
[怎么忽然觉得那两个小鬼才是我二十六帐的伯长……]
嘴里嘀咕着,吕闵伯长表情古怪地跟上了队伍。或许这一幕激起了他曾经的回忆吧,想起了当年他还只是一名普通士卒的时候。
而与此同时,老刺史臧旻作为这支广陵军的最高统帅,正跨坐战马在后方的本阵观瞧这场交锋。
尽管张煌等人所在的地方战况十分胶着而艰难,可是在从整个战况着眼的老刺史看来,这只能算是一场试探性的交锋罢了。
当然了,虽说是试探性的交锋,但老刺史依旧还是看出了反叛军的强悍,因为整个战况他广陵守军杨琦曲部的三千军队,始终处于被压制的局面,唯独张煌等人所在的地方战况,倒是让老刺史眼睛一亮。
[想不到一军还有几股小兵力能做到反扑……]
老刺史镇定地捋着胡须,看似高深莫测地关注着战场,忽然,他张嘴说道,“差不多了,鸣金,令一军撤退,二军与三军断后。”
“撤?”臧旻身旁一名将领听见,有些不甘心地说道,“大人,此刻下令撤兵是不是太早了?您看,那边……”他抬手指着张煌所在的二十六帐的战况。
臧旻闻言皱了皱眉,说道,“此战对我等而言不过是试探一下反军的实力,并非要在此地与敌军一决胜负。我军眼下虽战况尚且算佳,但那只不过是反军尚且动真格的罢了。那些反贼从水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