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眼,看了看,又闭上了,声音很轻:“我没来过这里。”
焚歆宠溺的摸摸他的头发:“是你上上上辈子的事了。”他抱紧了怀里的爱人:“你那时候,也就七八岁的样子,拿着柴刀上山砍柴,倒是做得有模有样。我当时被天雷追的到处逃窜,就趴在这块石头上休息。”
他似乎是在回忆当时情景,微微有些出神。一下又一下的天雷劈的他焦躁不堪,后背上挨了一记,痛的他几乎晕过去。正在这时,一个小童看到了他,竟然不知死活的扑了上来。小童长得很可爱,清亮的眼神,圆圆的脸庞,头上梳着双髻,一扑过来就大呼小叫的,看到他受伤慌的比自己受伤还要厉害。更可气的是,他竟然把那些烂草破花嚼碎了敷在自己的伤口上。上面还有他的口水,好恶心!!
他停了一下,穆笙似乎是在笑,凑耳去听,听到他小声说道:“堂堂狐王,真丢人。”
“是啊,真丢人。”他也笑了:“所以我走的时候还咬了你一口,竟然让你看到我这么丢人的样子。”
他轻叹一声摘去穆笙睫毛上的冰粒:“我似乎,总是在伤害你。”胸前的衣服被穆笙抓的紧了一紧。
“我们回宜山吧。”
他们又回到了宜山,穆笙当年的小房子早已不在,那块地之上又新做了房屋,住了人家,小院里养了鸡,喂了狗,见了生人便开始狂叫。
院主人听到声音出门看,见是一个俊俏公子,怀里抱着人,里三层外三层包的严实,脸都看不到,便迟疑的问道:“您是……”
焚歆回道:“我是过路,不知能否借宿一晚。”
乡人亲切,打扫了地方把两人让进去,穆笙附在焚歆耳边轻声说:“这是村东大婶家的小儿子,算起来,如今也该三十多了。”
“我记得,他还有个姐姐,炖的鸡不错。”焚歆轻声笑着回答,穆笙轻轻捶了他一下。安顿下来后,焚歆见穆笙困倦,便又施法让他睡了。窗外星空正好,月亮又大又圆,正是十五之际。院墙边的树,看着隐约有些眼熟。
焚歆走出去,轻轻抚摸那棵树——那是一棵桂花树。秋天时会开出小小的金色花朵,做成酒酿又香又甜的桂花,是穆笙留下的桂花。
“公子?这位公子?”主人家备好了明天下地的干粮,看到焚歆站在树边,打了个招呼。
焚歆点头致意,那汉子看了看焚歆,有些迟疑的说道:“这位公子,看着有些面善。”
“是吗?”焚歆轻描淡写的说,如今不过过去十九年,有人记得他也是正常。
“大概是我记错了。”他不好意思的笑笑,挠挠后脑勺,露出一口白牙:“我家这院子本来是我们村一个小先生的,他家有个可俊俏的表兄,跟公子倒是有些像,不过都这么多年了,他没有公子年轻。”
“噢?”焚歆突然起了兴致,他问道:“那小先生呢?”
汉子神色暗了暗:“穆小先生是个好人,可惜老天不长眼,下雨打雷把穆小先生的院子给点着了,穆小先生就……这桂花树还是穆小先生留下的,以前更多。”
“是吗……”焚歆声音里掩不住伤感,那汉子却又笑了笑:“没事,我相信老天还是长眼的,小先生一定又投胎去了好人家,享福呢!”
“谢你吉言。”月光下焚歆的眼睛显得特别亮,他着重的说道:“一定会的。”
穆笙吃力的睁开眼,右眼一阵刺痛,一股暖流顺着脸颊流下。一只手伸过来,柔柔的替他擦去脸上的血迹:“醒了?”
穆笙努力的想在脸上绽开一个微笑,却吃力的很。焚歆抱紧他:“我们今天去看戏,好不好?”
穆笙乖巧的点头,他吃力的说:“看什么?”
焚歆抱的更紧了几分:“白蛇传。”
戏台上的水袖花翎飞的人眼花缭乱,仅剩的一只眼几乎跟不上他们的节奏。但是穆笙还是努力的睁大眼睛,想看的再仔细些。伤口绽开了,焚歆便为他一点点擦去血痕,再轻轻亲吻那道狰狞的伤口。
“我一直想对你道歉。”焚歆吻过那道伤口的每一个角落:“那时候对你发火,或许,我就是在那时候,对你动了心。”
穆笙缩在他怀里,冻得青紫的嘴唇微微翕动。焚歆舀了一勺桂花酒酿送到他嘴边:“我做的,想尝尝吗?”
穆笙眼中含泪,勉强张口,喝了下去。酒酿酸甜,一入口,桂花香气便绵绵软软的充斥在口腔鼻腔中,甜的人都想闭上眼睡下去一样。
焚歆慢慢的喂,穆笙慢慢的喝,喂完,焚歆用唇舌吻去撒在唇边的桂花颗粒:“好喝吗?”
穆笙点头,张开嘴,任他将舌头伸进来,语音含糊:“你做的,一定好喝。”
“那你下次,再给我做月饼吃好不好?我上次没吃到。”焚歆亲昵的蹭着穆笙的脖子,这是狐形的他常做的动作。穆笙小声嘀咕:“活该。”
台上是悲欢离合,台下是暗自神伤。所幸金诚所致,金石为开,一声锣响,曲终落幕,终是有缘人终成眷属。戏台上的女子收了水袖花翎,摇身一变,变作一个素衣高髻的女子,遥遥对穆笙拜了一拜,再睁眼,眼前只剩一片荒林,两块巨石。
“她就是那条白蛇,如今她重又找到值得相守的人,她很幸福。”他握住了穆笙的手:“穆笙,你找到与你相守的那个人了吗?他是谁?”
穆笙没有回话,只是五指交叉,紧紧的握住了他的手。
“穆笙,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