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艘渔船在水上慢慢晃着,渔船吃水较深,看上去收获颇丰,天色已经晚了,应该是满载而归的渔民。
陆老九喝了一口葫芦里的酒,咂了咂嘴,向着这三艘渔船咒骂了声。这种渔船上都是些带着腥臭的苦哈哈,根本没有什么油水,除非他们想吃鱼,否则根本懒得理会。
渔船贴着姥山岛晃了过去,陆老九并没有太在意,巢湖里的渔船总有几千条,大大小小的谁能条条都记着。
他又喝了一口葫芦里的酒,发现那三艘渔船又折了回来,看情形似乎想在姥山岛靠岸,陆老九顿时警觉起来,他站直身子,盯着那三艘渔船,当发现那三艘渔船再度开始远离时,这才骂道:“狗杂种,敢过便就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然后,一只有力的胳膊就从背后伸来,将他脖子死死夹住,陆老九心中还有些迷糊,以为是自己的同伴在开玩笑,当他意识到对方是真的要他性命时,后心已经一冷,一柄牛耳尖刀狠狠地捅了进去。
高大柱小心翼翼地放下尸体,然后向着湖中的那三艘渔船打了个手势,那三艘渔船立刻调头靠岸,片刻之间,二十余人就上了岸。
俞国振肋下跨着弯刀,手中提着一杆缨枪,脸色冷竣。他看了身后满脸兴奋的少年们一眼,十五六岁的少年,对于厮杀比成年人还热切,特别是知道他们将会有一批竞争者之后,对于现在生活的珍惜,让他们迸发出无尽的热情。
如果遇到沉重损失,这种热情就会被扑灭,但俞国振不会允许那种事情出现。
观察了好一会儿,水贼的据点很简陋,就是一个岩洞,时不时有水贼从岩洞中出来,但一直呆在洞口的却只有两人。俞国振从原先水贼的口供中得知,这个岩洞能容纳一百多人。他估算了一下,水贼的数量比他原先得到的消息要多几人,有三十多个。
“大柱,你带着你的人绕到后边去,我和二柱从前面,我给你一柱香的时间,然后我们前后夹击,你明白么?”
高大柱憨憨笑了一下,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俞国振伏下身,借着岛上的杂草灌木,开始向水贼的据点爬去。在洞外两个水贼坐在一起聊天,说的无非是哪个镇子的暗娼如何,俞国振接近到离他们十余丈处,他们还没有发现。但再想前进就困难了,因为灌木丛到此为止。
“那伙盐枭说了,只要这批货能顺利出手,那么便抽出人手帮我们,襄安俞家好大一份家业……”
“你看上回他们来的那几人,一个个蛮横得紧,你知道为何,我可是听到了,他们竟然是卫所里的军爷……”
这对话让俞国振微微愣了一下,他心中怒意瞬间,东虏和流贼祸乱家国,卫所里的士兵不思保家卫国,却在这里勾结水贼贩卖私盐,还想与水贼一起杀他!
一柱香的时间过得很快,俞国振猛然起身,他当先扑出,可是在他身边的高不胖和二柱又怎么会让他抢在前头,父子二人一左一右,快步向前冲了出去。
等俞国振冲到时,那两个发出惊叫的水贼,已经被高不胖捅翻了一个,另一个也被高二柱砍倒在地。
听到嚎叫声,从洞里又窜出了三个水贼,俞国振厉声高喝,抡枪就刺。
这是一个标准的刺杀动作,简洁干脆,红缨枪深深地扎入那个水贼胸膛,然后卡在红缨处,从伤口喷出血,被抖开的红缨挡住,那红缨瞬间就饱吮了鲜血,颜色变得更艳了。
俞国振抽出长矛,踢倒那还有余温的尸体。在他身边,罗九河尖厉地大叫,将缨枪当成了棍子,扫倒了一个水贼,然后叶武崖立刻扑过去,一刀砍下了那水贼的脑袋。
“别和我抢!”罗九河大怒,他可就指望这一次表现出色,洗刷上一回的耻辱。
“还有一个,你快上!”叶武崖大笑着道。
最后一个水贼也已经被放翻在地,看到同伴们纷纷拥上,罗九河瞪着眼睛狠狠一枪扎过去:“为了红烧肉!”
这一枪便将水贼扎在了地上,罗九河怕如此还不够,拔出枪来又是一下:“为了猪蹄磅!”
“做得好!”俞国振看着迎面过来的大柱他们,自己的计划有些多余,原本是怕水贼组织起有效的防守,这才两面突袭。
“也不留个给我杀杀。”大柱又是憨憨一笑,但说出的话却杀气腾腾
“你还怕没有的杀?多着呢,一洞都是。”
听到俞国振这话语,大柱眼前一亮:“小官人,接下来进洞?”
“没必要……熏耗子你会不会?”俞国振笑了起来。
“对,熏耗子,这有趣!”高二柱笑嘻嘻道:“大哥,去弄些柴草来,别太干了,湿些的好!”
短兵相接之后,看到五个水贼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被众人杀了,少年们也都轻松了。高大柱带着几人去割来草和枯枝,捆成一小捆后点燃扔到了洞口,片刻之后,浓烟大作,在俞国振示意下,少年们以湿衣包着口鼻,静静地等着。
石洞里传来剧烈的咳嗽声,俞国振示意继续扔柴草,又过了会儿,终于有水贼忍不住,一边咳嗽着一边冲了出来。
高大柱早得了俞国振示意,一枪将逃来的水贼刺死。他的尸体挡住了后边的水贼,那水贼被绊得摔了一跤,还没有爬起来,又被罗九河一枪刺中,气绝身亡。
“咳……咳咳……是哪路好汉……咳咳……要赶尽杀绝我等?”
肖四郎一边咳嗽一边大叫,当烟升起的时候,他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