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坐在床边的沙发椅上,眯起眼凝视着他昏迷中的脸。他情不自禁地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触碰他那个夜晚。窗外正下着暴雨,雨水仿佛一群怪物般击打着玻璃,冬日的狂风发出鬼哭狼嚎的呼啸,侵袭着床上刚刚丧母的可怜男孩的睡梦。他蜷缩在被子里,枕头上有一滩泪渍,嘴半翕半张着,不知在呢喃些什么。
洛伦佐记得自己俯下身去,笼下的阴影犹如魔鬼遮住了男孩的身躯。
他想聆听他在睡梦中说些什么,但什么也没听清,只是被一双纤细的手抱住了脖子,刚满十六岁的男孩把头埋在他颈窝里,悲伤的啜泣。
他听见他在喊爸爸,似乎对他十分依恋,渴求他的爱一样。
强烈的保护欲是怎么发酵,畸变成另一种yù_wàng的,洛伦佐自己也不清楚。或许堕落的天使生来对魔鬼有特别的吸引力,让他在不自觉中有了将他玷污,据为己有的渴望。他没法控制自己不去碰他。
他亲吻他的全身,连私密处也不放过,他强迫男孩在他手心里射出来,用手侵犯他的内里,一次又一次,直到他精疲力竭的昏厥过去。
从那一天起,罪恶的种子便已埋下,随着他的灌溉生根发芽。
他对那一夜的事并不后悔。
洛伦佐·兰·美第奇从不对自己犯下的任何一桩罪后悔。他不会像某些虚伪的家伙那样以有个悲惨的童年为由给自己的恶行洗白,相反,他在内心从不否认自己是个毫无良知十恶不赦的罪犯,并对此没有一丝愧疚。
他向来不受道德感的拘束,也不会考虑死后下地狱的事,只是在面对约书亚的睡颜时,设想了一下,假如那一晚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会怎样。
不受创伤后遗症所产生的病态情欲的驱使,他是否还会迷恋上他呢?
这是个无法得知的答案。
这不是一场精神控制的实验,尽管洛伦佐最初带有这样的动机,但他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为这桩罪行付出代价——他一脚陷了进去。
他有一种极其强烈,前所未有的索求,且一年以来都不曾弄明白这是什么,当在男孩动情的对他说出那句话时,他才确定了他在渴望什么。
用大拇指摩挲着男孩的嘴唇,洛伦佐似乎又听到那句很动人的请求。
尽管在他三十多年的岁月里,也不曾体会过“与人恋爱”是什么感觉。
通常他理解为捕猎,欺骗,得到,控制,摧毁的快感。
但现在他追求的似乎并非如此。
他在黑暗中弯下腰去,像那夜一般,身躯的阴影笼罩了男孩。
这么做时,那些被玻璃碎片扎出的斑驳伤口再次裂开了,鲜血在赤裸白皙的背脊上纵横流淌,让他像是一个无畏的殉道者。他忍耐着疼痛,低下头在男孩脖子上的吻痕处上覆下了一个更深的印记。是用力咬出来的。
在这时,客厅的电话响了起来。
洛伦佐走到外面,拿起话筒。
“大人,外面那个闯进来的家伙怎么处置?”
“关起来,别让他死,也比让他跑。”他压低声音,瞥了一眼床上的小家伙。他总算知道,原来阿尔瑟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子能绊住约书亚的脚。
他几乎想把他活活肢解,但他不打算现在就这么干。
第41章
在半梦半醒间,约书亚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狐狸,在光秃秃的原野上奔跑,后面有一只猛兽在追,看不清是豹子还是狼。他那么撒开四蹄狂奔了许久,也没能逃出它的追捕,最后被一爪子压在了身下,狠狠地咬住了咽喉。
不知过了多久,约书亚从这个可怕的噩梦中醒过来。
他睁开眼,就发现窗外竟是沉沉的夜色,这应该是第二天夜里了。
他感觉手臂不是那么疼了,但昨夜昏迷前听见的那句嘲笑还犹在耳畔,令他的心脏尚在隐隐作痛。房间里的壁炉烧得正旺,周围暖融融的,可他全身阵阵发冷,像冻在冰窖里。
——终于说出实话了。
他怎么可能爱上他呢?
一个捕猎者有可能爱上自己的猎物吗?恐怕仅仅是在还未征服前的追逐中会产生的强烈占有欲,造就了一种与之类似的错觉而已。
即使这追逐过程拉得再长,也不会变成真正意义上的爱情。
对了,阿尔瑟怎么样了?他活下来了吗?还是变成了一具残缺的尸体?
他心想着,担忧地朝窗户的方向看了一眼。
但窗帘严丝密合,他无法看见外界。
约书亚用完好的那只手支撑身体,下了床,走到门口,拧了拧门把手,却发现房门被锁住了。他把耳朵贴在门上,聆听着外面的动静。模糊低沉的说话声透过门板传到他的耳朵里,似乎是洛伦佐在和谁通电话。
“葬礼我一定会出席,对于卡博拉先生的离世,我深表遗憾。”
“很抱歉,今晚的追悼会我无法到场,犬子也在爆炸中受了伤。”
约书亚蹑手蹑脚地折到窗户前,拉开了窗帘。
雪地上有一滩触目惊心的血迹,已经变成了黑色。他的眼皮猛地跳了一下,伸手去推窗户,门口却在这时传来了缓慢逼近的脚步声。
约书亚立即躺回了床上,因为动作太大,扯到了骨折的胳膊,疼得他呲牙裂嘴,又不得不装作熟睡的模样。洛伦佐将一把复古的铜钥匙插进锁眼里,动作很轻地将门把手拧开来,犹如开启一箱独属自己的珍贵宝藏。
两位仆人亦步亦趋地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