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即扑进男人怀里,满心歉意地抚上他的脸颊,“真希望我可以像你一样在处理这种事上游刃有余。”
“今天是个例外。以后我会慢慢教你。”洛伦佐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反而怜惜地刮了一下男孩的鼻子,“我很庆幸我出现的时候你的处境还没有糟到像你母亲的那样。当我知道路易斯干的那些事以后……”
洛伦佐垂眸看着小恋人水润的绿眼睛,笑了一下,想起那位曾经服侍过美狄亚的一位黑人老女仆的哭诉。那时候他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说心像被一把冰镐凿裂了也不为过。
痛得难以自持。
从那时起,就他止不住的想象,假如是他亲自将约书亚养大会是怎么样。但人世间最大的憾事就是没有假如。他只能在从今往后的日子里去弥补约书亚的童年,把他保护得一丁点……一丁点尘埃都沾不到。
“爸爸……前段时间你的提议,我想了很久,还是想拒绝。”约书亚仰起脸,在黑暗中凑近他的嘴唇,“我爱你,可我也想有独立的骨骼。过几天,可以允许我回一趟纽约,处理一下自己公司的事情吗?”
洛伦佐捏住他纤细的后颈,蹙了蹙眉,感到如鲠在喉。
“等大选日过后了以后,我陪你一起去。”
约书亚的胸口有点窒闷。他吸了口气,没有回应他,而是拧开了车门把手,下了车。洛伦佐跟在他身后,两个人一前一后,不远不近,慢慢地朝不远处灯火斑驳的芝加哥港走去,沿着湖岸漫步。
湖水一阵一阵拍击着堤坝,皮鞋踩在工业区海滩特有的粗大沙粒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春寒料峭,风异常的猛烈。
约书亚走了一小会,被冷得瑟瑟发抖,一回头,就被一件厚实的大衣裹在了里面,紧接包裹他的,是恋人温暖的胸膛。
他也抬起手把洛伦佐拥住了,而对方将他的手放进了衣缝里。
约书亚仰起头,试图吻上他,但洛伦佐实在太高挑了,他现在的身高还不足以令他十分顺利的办到这件事,只好稍微踮起了脚跟。
下一秒,他的脚便离了地,被洛伦佐整个抱了起来,仿佛腾空一般。
“这样可以假装你比我高。”男人贴着他的鼻尖,戏谑地勾着唇角。
“可我想有一天也能保护你,爸爸。”约书亚环住男人的脖子,体贴地将他冻红的耳朵用手捂住了,才低下头覆住他几乎干裂的嘴唇。
两个人在漫天华灯里缠绵的接吻,身影仿佛溶进了夜色深处。
隔了许久,他们才放开彼此。
洛伦佐将他抱进车里:“刚才的问题,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想一想。”
第52章
回到家的时候,约书亚已经在洛伦佐怀里睡着了。
洛伦佐将怀里熟睡的男孩抱上床,便听见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将毛毯盖在约书亚身上,他来到书房,拿起了话筒。里面传来人的呼吸声,听见他的声音后,又很快挂了。
他眯了眯眼,感觉有点蹊跷,这时,第二个电话又打来了。
“大人,你要找的人已经送到公司了。但他好像快要不行了。如果您要问他什么……”
“我现在过来。”洛伦佐披上大衣,走向门口。
路过约书亚睡着的那间卧室时,他多看了一眼。男孩的身体在毯子下安然的起伏着,蜷缩成了小小的一团。一瞬间他有种留下来的冲动,但那种隐约的探究欲仍然促使他关上了门。他轻声道:“晚安。”
……
肺癌末期的男人被绑在铁架床上,双颊已经深深凹陷下去,面色灰败,但那双浑浊的眼睛仍然恐惧地瞪着床边的黑色人影。
——他昔日的最为出类拔萃的学生,也是他毕生接触过最邪恶的、最不可救药的精神病患者。因为无法治愈洛伦佐,甚至在拿他这个学生做实验的过程中被对方反催眠后,约翰有了严重的心理阴影,以至于无法持续学术研究和教师工作,不得不辞职离开了大学。
“喜欢将感兴趣的病患资料随身携带的老习惯还是没改啊,老师。想要在生命最后一刻坚持着去参加学术研讨会,可真是敬业。”
洛伦佐打开约翰的手提皮箱,从里面找到一沓病历,以及几卷录音带,但他不仅发现了标着自己名字的档案,还有了一个意外发现。
“原来他也是您的病人吗?这真让我吃惊……”
约翰心怀愧疚地闭上了眼,以他对这个魔鬼的了解,假如他听了录音带里的内容,那个小魔头的命多半是保不住了。
洛伦佐翻开约书亚的病历,从第一页起就清晰明了地记录着禁欲疗法的每个阶段,一字一句地描述着他的男孩试图挣脱自己施加于他身心的束缚的历程,仿佛是声泪俱下的笔录一般,厌恨他到了极点。
他将病历捏成了一团,停顿了一下,把一卷录音带放进了盒式录音机里。笨重的黑匣子里传来一阵沙沙的声响,接着传来了熟悉的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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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同意你的观点,约翰医生。我对他的特殊感觉源于创伤后遗症,是一种被侵犯后产生斯德哥尔摩情结,不是什么所谓的爱情。”
“您能明白这一点最好。那么,您可以尝试第二阶段的疗法了。”
“——和你的继父谈一场恋爱,但别陷进去。”
“你在开玩笑吗,医生?这种治疗方法可真奇特。难道我不是该远离病源才能有效的杜绝我对他的迷恋及性瘾复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