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见过的面目。
他一定很喜欢很喜欢黎朝吧。
周唯安心里感到难以言喻的难过,突然外面骚动起来,刚才和他说话的那个女生凑到窗户旁一看,叫了起来:“他们打章戊了!”
周唯安吓了一跳,赶紧跑出教室,看见隔壁班篮球队的几个人,正把章戊往地上按。周唯安叫了一声:“住手!”
那些男生一怔,看到周唯安瘦弱的样子,为首的一个拿眼睛瞪他:“干什么?你还想替这个同性恋出头?”
周唯安急得要命,他说:“同、同性恋又没有、犯法!”
那人冷笑:“我管你犯不犯法!但是你知道他喜欢谁吗?我们黎老大!黎朝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同性恋!”
周唯安脸涨得通红:“根本、根本不是!黎朝他明明……”
“周唯安!”章戊突然叫了一声,吓得周唯安一下子住了嘴,章戊嘴唇都白了,他说,“什么都别说。”
周唯安看着他的样子,不知所措。那些男生把章戊推到地上,冷嘲热讽道:“你不会和这小子也有一腿吧?”
章戊咬着唇不说话,有个人拿手肘捅了捅为首的男生,说:“我们的画儿还没撕完呢,可不能让黎朝看见,他非得气死不可。”
为首的那人说:“也是!”他们朝章戊呸了几口,就大摇大摆地进了周唯安他们教室。周唯安也来不及管他们做什么了,赶紧上前去扶起章戊:“你没事吧?”
“没事。”章戊说,他的嘴角擦破了,脸上也有些淤青。周唯安小声地说:“你为什么不说出真相啊?”
章戊眼神一暗,他看着周唯安说:“你都知道了?”
周唯安讷讷:“我、我上次听到你们在厕所里……”
章戊苦笑了一下,他说:“唯安,我求求你,什么都别说好不好?”
周唯安都快哭了:“为、为什么啊?他们这样打你,黎朝呢?他去哪里了,他不管你的吗?”
章戊说:“他现在自身难保,怎么来管我?没事的,唯安,当初要走这条路的时候,我就料到会有这个结果的。”
周唯安扶着章戊站起来,那群人正好从教室里出来,和他们迎面撞上,那些牛高马大的男生还故意拿肩膀撞章戊,差点又把他们撞倒。
章戊没什么反应,默默地进了教室,他看到自己的课桌被扔到了教室后面的垃圾角里,刚刚周唯安整理过的书本又掉了一地,还被撕坏了一些,素描纸的碎片更是到处都是。
周唯安帮着章戊把课桌抬了出来,从垃圾桶里拣出书本和画纸,纸张都臭烘烘的,根本不能用了。
周唯安抱着尚且干净的一些书本想还给章戊,却看见对方低着头,手里拿着那张被撕碎了的画。
周唯安的心脏,那一瞬间几乎被捏紧,感到一股无边的疼痛与悲哀。
午后的春日,本该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静静照射在章戊的身上,却让人感到寒冷,少年的指尖泛白,背脊弯曲着,似乎早已不堪重负。
画上黎朝被撕裂的笑容还在阳光下闪耀着,泪水从章戊脸上滴落,寂静无声。
周唯安突然伸出手,一下子扯过章戊手里的画,一股脑全部扔进了垃圾桶里。章戊愣了一下,抬起沾满泪痕的脸吃惊地看着周唯安。周唯安的脸红彤彤的,他喘着气说:“不、不要看了!”
他瞪着眼睛,仿佛这样才能不哭出来,反倒让他的表情显得特别古怪:“不、不值得的!那种人!”
章戊看着他的样子,突然笑了一下,他说:“你懂什么啊?”
周唯安说:“我、我不懂!可是一个人,他对你好不好,我知道!”
如果黎朝真的那么喜欢章戊的话,他为什么不站出来?为什么要当缩头乌龟?让章戊一个人在这里被欺负,伤心地流眼泪?何淞扬,盛先生,妈妈,他们都对周唯安很好,周唯安虽然笨,但是他感受得到。
“不要哭,不值得!”周唯安重复地说。
章戊望着他,突然噗嗤一笑,他说:“你平时傻傻的,这种时候却比我聪明多了。”
他说:“是啊,有什么好难过的?”章戊站了起来,坦然望向班上其他人此刻偷偷打量着他的目光,他说:“我就是同性恋,我一不杀人,二不犯法,我凭什么被你们歧视?”
“唯安,我们走吧。”章戊拉了拉周唯安的手,“陪我翘课。”
周唯安就和章戊跑到学校外面的甜品店去喝奶茶,两个人一人一杯奶茶,坐在中心公园的大榕树下面,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绿叶透进来,轻轻地洒在脸上。树叶温柔地沙沙响着,让人的心都跟着安静了。
周唯安从章戊口中听到了他和黎朝的故事。
他和黎朝是小学时学画画认识的。黎朝爸爸是大官,妈妈是家庭主妇,黎朝小时候没少被他妈送到各种特长班去,画画班就是其中之一,不过黎朝实在是没有艺术细胞,每次画出来的东西都是鬼画符,相较而言他的逻辑思维能力是一等一的好,隔壁奥赛班的老师天天夸他,但是画画这种事,的确给当时幼小的黎朝不小的打击。
章戊就正好和他相反,成绩一塌糊涂,偏偏画画极有天赋,几乎回回都要被老师夸。一来二去,黎朝就记住了他。
那个时候的章戊还小,长得唇红齿白的,比小姑娘还好看。黎朝下课去堵他,还以为他是女孩子,揪他的头发欺负他,章戊猛地一下就把黎朝推了个猝不及防,摔倒在地上。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