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是找到了,可是陛下现在这个样子,只怕太后那里不好交待吧?”王朗首先打破了大厅内的沉寂,率先说道。
“不如这件事先不告诉太后,等陛下在这里养好伤以后,再告诉太后?”张昭道。
陈群摇了摇头,说道:“不妥!公孙太后视陛下如同自己的生命一样重要,如果今天见不到陛下的话,谁也不敢保证公孙太后会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来。”
“那该怎么办?难不成,要把现在这个样子的陛下还给公孙太后?那公孙太后势必会追究的,到时候,我们又该如何应对?”张昭道。
王朗道:“事情的起因很简单,我已经命人将那匹马,连同马匹的主人都给关了起来,就算追究起来,也是马匹的不是,而与人无关。张大人贵为廷尉,难道这样的案子都无法处理吗?”
张昭道:“若是寻常案件,自然好处理,可这件事牵扯到了陛下,甚至连世子都牵扯进来了,我只担心万一公孙太后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会误以为是世子想谋害陛下,到时候世子脱不了干系,还会连累到燕王……”
“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事情都是因我而起,如果我不让陛下去骑马,陛下也不会落到这个下场,要惩罚的话,就惩罚我吧!”一直在一旁倾听的张瀚,突然开口说道。
“你胡说什么,什么一人做事一人当,陛下是被马匹踢伤的,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当时还在府中读书,几时去闹市上了?”糜贞立刻训斥道。
在场的张昭、陈群、顾雍、王朗都是聪明之人,也都是官场上的老手,很清楚燕王妃糜贞的这一席话是说给他们听的,言下之意就是要说张瀚不在场,这样一来,公孙太后也就找不到任何把柄了。
只不过,年幼的张瀚不知道母亲的良苦用心,一听糜贞这么说,他便反驳道:“可是母亲,孩儿当时确实和陛下在一起啊,而且也是我把陛下带出去府中的,孩儿难辞其咎……”
糜贞爱子心切,一心想要保护张瀚,便训斥道:“胡说!你当时就是在府中,什么时候出府了?你从小到大都从未见过陛下,怎么可能会带陛下出府?”
张瀚道:“可是母亲……”
不等张瀚把话说完,糜贞便打断了张瀚的话,急忙下令让人将张瀚带走,关在书房里,没有糜贞的命令,绝对不许他出来。
张瀚虽然反抗,却也无可奈何,毕竟年纪太小,力气也不如意,被人关在了书房里,任他怎么鬼哭狼嚎,守饷娴乃母龌の谰褪遣桓他开门。
张瀚于是一哭二闹三撒泼,可是他面对的是四个惟命是从的护卫,无论他做什么,外面的人都坚守着他们的职责,绝对不会放张瀚离开这里的。
时间一长,张瀚见没有效果,也喊累,索姓就安静了下来,坐在床上思考着该怎么样才能够逃出去。
而与此同时的燕王府大厅里,糜贞则对张昭、陈群、顾雍、王朗、樊阿说道:“燕王离京未归,把一切事物都委托给了几位大人,张瀚年幼无知,闯下了如此大祸,按理说是应该严格教训的。可是瀚儿是燕王亲自任命的世子,是燕王的继承人,也是燕王最喜爱的儿子,还请几位大人看在本妃的面子上,让瀚儿在陛下受伤的这件事,撇清关系,等到燕王归来的时候,也不要在燕王面前提及此事。”
张昭、陈群、顾雍、王朗、樊阿都是燕王张彦可以推心置腹的人,他们自然会站在燕王的立场上考虑问题,对他们来说,刘冯其实就是一个傀儡,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燕王会自然而然的代汉自立,届时一朝天子一朝臣,他们就是新王朝的开国元勋,自然会受到极大的殊荣待遇。即使燕王妃糜贞不说这番话,他们的心里也知道该怎么做。
“王妃不必如此,我等都是燕王的心腹,自然会为燕王着想。只是,即使我们口头一致,说此事跟世子无关,但陛下却是活生生的见证,如果他向公孙太后提起了世子,只怕公孙太后那里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张昭道。
糜贞听完之后,觉得张昭说道也很对,由此可见,最关键的人物是在当今的天子刘冯身上。
“诸位大人在此稍候,本妃亲自去见见陛下。”
话音一落,糜贞便直接去后堂见刘冯去了,也不许任何人跟着。
刘冯被安排在府中的客厅里,门口守卫着两个卫士,看到糜贞到来,急忙行礼道:“参见王妃。”
糜贞道:“免礼,你们在门口给我守着,没有本妃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喏!”
糜贞随即让人打开了房门,她独自一人,走进了房间,看到刘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便走到了床前。
此时的刘冯已经被樊阿治理了一番,嘴角上的鲜血早已经擦了过去,身上的衣服也换了,光着上身,胸口上缠着一条白白的绷带。刘冯的肋骨被马匹给踢断了,樊阿已经为他接了上去,并且用东西将刘冯给固定住了。
看到刘冯小小年纪,便遭受此种大罪,身为母亲的糜贞,也是一阵心疼。如果躺在这里的人是她的儿子,只怕她会不住的落泪。
刘冯安详而又平静的躺在那里,紧闭着双眼,眉头略微紧皱,脸上的表情像是很难受的样子。
糜贞静静的站在床边,看着刘冯的一举一动,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刘冯突然醒了过来,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当他看到糜贞站在自己身边时,便蠕动嘴唇,有气无力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