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徐州刺史的府邸是在郯城,是张彦为了政治需要,也为了便于掌控彭城附近的事情,这才于去年把徐州刺史的治所迁到了彭城。而且,他也在考虑。一旦从彭城迁都到了洛阳之后,他辛辛苦苦经营的根基彭城,也不能就此没落。至少也要成为徐州的州城,这样。他所建立的一切才不至于荒废。
糜竺听到张彦说的这些话,再看张彦的面部表情,便知道今天张彦的心情并不是怎么好。若是平常,张彦见到糜竺之后,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总是称呼其为兄长,以示亲近。但今天张彦却一反常态,称呼他为糜刺史。
他径直走进了大厅。先是对张彦行了一礼,然后十分歉疚的道:“让殿下久等,实属罪过,下官甘愿受罚。”
张彦见糜竺态度诚恳,便摆摆手道:“你来了,总比不来要好,先坐下吧,我们慢慢谈!”
“谢殿下。”
糜竺落座之后,心中已经有了一些忐忑,不知道张彦为何召见他。也不知道所为何事,于是便开口问道:“不知道殿下唤我前来,所为何事?”
张彦没有立刻发言。而是随手端起手边的一个茶杯,先品了一口香茗,然后才对糜竺说道:“这是从南方进贡而来的云雾茶,糜刺史喜好品茶,不如好好的品一品?”
话音刚落,便有人端着一碗茶走到了糜竺的面前,糜竺端起那碗茶,站了起来,然后躬身向张彦行礼道:“多谢殿下。”
张彦一直紧紧的盯着糜竺。见糜竺品了一口云雾茶之后,便轻轻的说道:“这茶名云雾。采自南方高山之中,那里终年云雾缭绕。云山云海,让人看不清真实的面貌,所以这茶也就以此为名。这茶虽名为云雾,但喝到嘴里面,味道却浓醇鲜爽,实在是茶中上品。”
“确实是上等的好茶。”糜竺道。
“糜刺史若是喜好,一会儿走时,本王命人送你一些便是。”
“殿下赏赐,糜竺感激不尽。”
忽然,张彦话锋一转,便道:“糜刺史,这茶虽然名叫云雾,但也是根据当地天气习惯而称呼的,但是咱们做人,尤其是做官的,可千万不能云雾缭绕,让人看不清楚啊,否则的话,一不留神,掉了脑袋也说不定呢!”
糜竺是个十分聪明的人,也知道张彦不会无缘无故的喝茶,而且今天大厅里面的气氛也不太对劲,张彦必然找他有什么事情。
于是,糜竺便拱手道:“殿下,你我之间,不必如此拐弯抹角吧?”
“既然如此,那本王就开门见山了。本王问你,最近一段时间,本王一直想要迁都,你应该知道吧?”
“满朝文武,人尽皆知。”
“那本王严令官员、富绅私自售卖产业,违令者尽皆斩首示众,买受者,也一样同罪,你可知道?”
“殿下王令如山,我又怎么会不知道?”
“既然知道,为何你还要明知故犯,你可知罪吗?”张彦突然暴怒,指着糜竺大声吼道。
糜竺也是一阵错愕,一脸无辜的问道:“敢问殿下,糜竺何罪之有?”
“本王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你自己干的事情,你自己不知?你秘密派遣府中管家到处收购彭城境内的产业,以为本王不知道吗?”张彦怒不可遏的道。
糜竺听后,犹如一道晴天霹雳,一脸诧异的道:“竟有这种事情?”
张彦见糜竺也是一脸的迷茫,似乎并不知道此事,他反问道:“你敢说你不知道此事?”
“我确实不知道这件事。”糜竺一本正经的回答道,似乎并不是在撒谎。
“不是你,那还能是谁,有人亲眼看见你府中的管家出现在户部尚书陈群的府中,在和陈群的管家讨价还价,要买陈群的府邸。”
糜竺也皱起了眉头,他知道张彦不会说谎,便抱拳道:“殿下,请给我一个时辰的时间,我回去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一个时辰后,我会给殿下一个交代的。”
张彦见糜竺确实不知道情况,便点了点头,说道:“一个时辰后,本王还在这里等你,希望那时,本王能够知道这件事的前因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