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装其实也想换掉,然而不敢——毕竟是朝廷正规的号衣,而且也还不到非得标新立异的时候。真正的当务之急,是要处理好职衔不一的问题,也就是他原来所设想过的,职务与官衔之间的分离。
所说的官衔,其实就是朝廷制度中的武官品秩。现在的轩军之中,有许多原因加在一起,导致出现了不少“职衔倒挂”的现象,比如一个赏了守备衔的还在担任哨长,另一个千总倒已经做了营官,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关卓凡的做法,是将品秩视为一种政治待遇,而将职务,视作真正有效的军事级别。他用华尔原来在洋枪队施行的办法,略加修改,形成了一套“六色袖箍”的制度,都以洋布做成,佩于左臂,用来表示不同的军职,以做明确的区隔。
卒长,浅蓝色袖箍。
什长,深蓝色袖箍。
哨长,浅绿色袖箍。
营官,深绿色袖箍。
团官,红色袖箍。
统带,白色袖箍。
日常训练,军官之间不论品秩,只以军职见礼,低等袖箍者首先敬军礼,不从命者,责以军棍二十;战场之上,如建制打乱,则以佩戴高等袖箍的军官为指挥,不从命者立斩。
有这一条严厉的军纪为后盾,六色袖箍制度很快便推行开来,虽然还不完整,但已经约略具有了“军衔制”的含义,算是轩军的发展历史上,重要的一笔。
洋枪二团的团官白齐文,还有投顺的刘玉林,都还在养伤。性命之忧是没有了,但一时半刻,还不能再重上疆场,因此洋二团仍然是由白齐文的副手、英国人戈登在署理。
金雨林的“上海厘捐总局”,也已经挂了牌子,地方就在关卓凡新选的藩司衙门左近。一府七县之内,一共设了四十四个税卡,每卡设税吏两名,厘丁六名,分班值守,告示也已经贴到了四邻八乡。
英美租界的巡捕房,破天荒地招募了四十名华捕,其中的一小半,是在上海的青帮弟子。为了这件事,许明山又特意请了图林去“白相”,以表感谢。除了吃饭,大约还逛了堂子,至于在堂子里做了什么,图林红着脸,不曾说,关卓凡也没有再问。
花旗洋行欧洲司和美国司的两组人,日前已经分别动身,前往那两块遥远的大陆。自己构思的计划能不能行得通,他们究竟能带回来什么,只有交给时间来验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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