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州之行,一举拉來了两个大客商,特别是得知考察人员对隆兴镇粮油厂的条件给出了基本上符合粮油集团发展需要的结论以后,安平笑的嘴都合不拢了,然而,安平并不知道此时的隆兴镇已经后院起了火,高晨光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截了他的胡,摘了他的果子,抢了他的成绩,
所以,当安平急匆匆地返回隆兴镇以后,迎接他的不是鲜花和掌声,而是冯佩伦躲躲闪闪的心虚表情,王楚望向自己欲言又止的垂头丧气,高晨光面色凝重的沉默不语,以及空荡荡的会议室里盘旋着一种异常压抑的气氛,这让安平的心里顿时升起了一种不好的念头,
“书记來了……”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头,但当着高晨光的面,安平可不会乱了规矩,急忙快走了几步,凑到了高晨光的面前,一脸恭敬的问候着,
“嗯,回來了,辛苦了……”或许是觉的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短,高晨光一扫县委书记的高高在上,很给安平面子的自坐位上站了起來,抓着安平的手用力地摇了又摇,闪烁的眼神在看到了安平那张丰秀俊朗的脸庞以后倏的一下变得了坚定了起來,
“书记,我看好像大家的兴致都不太高,是粮油集团的龙副总给咱们出难題了吗,怎么沒看见人呢,不是说考察还得几天才完吗……”作为县委书记,高晨光很忙那是必须的,一年到头,能到隆兴镇的次数绝对屈指可数,这会儿在隆兴镇的会议室,苦巴巴的干坐着,若说沒有事那才怪了,而此时的隆兴镇,已经过了放卫星的起步阶段,一切都趋于了正轨,除了一个招商引资,怕是很难再有吸引他关注的地方,那么不用说,问題出在了招商上,
“安镇长,市委办的田主任受市委主要领导的指示,将粮油集团的龙副总和一干考察组成员都接到了市里,刘书记要亲自与考察组一行商谈在清江投资建厂的相关事宜……”虽然安平嘴上客气的问着高晨光,但目光基本沒有任何停顿的就落到了自己的身上,直让冯佩伦感到头皮一阵阵地发麻,在收到了高晨光的示意后,硬着头皮跟安平解释了起來,磕磕吧吧的欲言又止,不停地观察安平的表情,
“刘书记,呵呵,沒事,沒事,既然是考察,当然要多走走,多看看,龙副总这个人的性格我了解,比较诙谐,吃完了,喝完了,玩完了,考察也就结束了,考察结果该是什么还是什么,沒什么可担心的……”冯佩伦的话沒说完,安平就知道问題出在哪了,这是市里,确切的说是刘书记得了红眼病,眼气隆兴镇的招商成绩,准备半路截胡了,安平的心里闪过了一丝的冷笑,任你是刘书记也好,洪市长也好,这个胡可不是好截的,
龙开江就是一个副总,在考察事宜上有一定的话语权,但也仅仅是个建议而矣,真正起到决定作用的是坐阵宾州的李久山,人无信不立,自己先后两次帮着粮油集团解决了问題,又有方怀起和许承安在中间横着,作为粮油集团的掌舵人,李久山的人品就是再不堪,也不至于放弃承诺的去打脸,而且,省粮油集团隶属于农垦总局,跟清江市基本上沒什么大关联,刘桐的威风再大,也左右不了李久山的一言一行,所以,这个项目最终还是会落到隆兴镇,这点自信安平还是有的,
“咳咳,安平,这就是我在这等你的原因,你们三个都是我的下属,也都是我提拔起來的干部,有些事情我也沒必要瞒着你们,我和刘书记的关系,可能你们都了解,省委巡视工作刚刚结束,招商局的事情让刘书记的处境很不好,现在急需用招商引资方面的成绩來验证市委决策的正确,压制住一切质疑和反对的杂音,突出市委的绝对领导地位,所以,我希望在这次招商工作中,隆兴镇能够站在顾大局的角度,让出这份成绩,促成粮油集团与清江市的合作……”高晨光知道有些话哪怕再难以启口,到了这个时候也必须说出來,到底是县委书记,又是政工干部出身,做下属的思想工作就是他的老本行,话说的虽然不多,却言简意赅,从自身的立场和感情出发,瞬间就上升到了政治高度,
“书记,下级服从上级,地方服从中央,您的指示,就是我们行动的准则和方向,对于书记和县委的要求,我坚决无条件服从,并且一定会倾尽全力,不过,咱们隆兴镇不也是清江所属的乡镇吗,而且距离市里也不过一射之地,项目落到隆兴镇和落到清江市里有什么区别吗,而且,我的影响力有限,粮油集团能同意变更项目吗……”高晨光能在这等着自己,而且还大言不惭地又是讲政治,又是做动员的,显然心里已经有了把自己卖出去的想法,
就是自己不情不愿,不甘不愤,最终也是胳膊也扳不过大腿,改变不了什么,反倒会引得高晨光不快,事后给自己穿小鞋,所以,与其磨磨叽叽,犹犹豫豫,莫不如大大方方,痛痛快快,反倒落得个光棍,当然了,工作自己可以去做,但也得粮油集团同意才行,不说清江有沒有人家需要的生产基础,就是有,人家若是不同意,那也沒办法,毕竟隆兴镇可管不到人家粮油集团去,
“从本质上说,项目落到隆兴镇,或是落到市里沒有什么区别,但我刚才说了,现在市里的政治气候很紧张,总有那么一些人扯着招商局的幌子在兴风作浪,刘书记的压力很大,把项目落到市里,才能把市委通过招商來发展经济的决策无限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