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一遍一遍抚摸可望不可触的虚像,寂静无言。
头一次有了若他还活着就好了的想法。
原来一个人变成了鬼也这么麻烦,时刻担心会不会有一天被控制,变得不再是记忆中的那样,十恶不赦,只知道害人的杀人魔。
做一件事总要用同等的代价来交换。
做鬼也一样。
不知道若是没有恶气这一说,池越会不会早就去了轮回投了胎,而且,强留魂魄会不会是件很痛苦的事?
莫寒出神地想着,被一股龙涎香的气味呛了鼻子,急急咳嗽了几声,他想到老道烧它就可以看见池越,赶紧将香灭了,万一有人路过看到就麻烦了。
莫寒三下五除二收拾了这些东西,在裤兜里掏了个底朝天,没吃的,也没可娱乐的。
他叉着腰,无聊地看着躺地上一缕魂魄的池越,揶揄道:“真是个麻烦的鬼,还大白天碰不到你,不然把你扛回旅馆,在旅馆躺着也是挺好的。”
尽管他这样说,也没奇迹发生,莫寒老老实实地等到了天黑,等的他把这辈子所有无聊的人体姿势都摆遍了,终于看到了希望;大概这辈子连写试卷的耐心都没这强了吧。
一如既往,太阳落下山头,带走最后一丝白昼的气息,夜晚降临。
池越似被定了时一样,准时醒过来,还机器似的叫了声莫寒。
莫寒缩靠在小坡那蒙着眼睛打瞌睡,听到有人喊他,迷茫地发出嗯的声音,顿了一会,回过神来,才发现是池越在叫他。
天上降下重型棒槌,敲个锣鼓声天。
夜幕已至,莫寒扑过去也能碰到他身体了,他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说道:“没事了?还疼么?”
池越摇了摇头,嗓子有点干痛:“不疼,就是睡久了有点混乱。”
莫寒满头乌鸦,又是在睡觉,上次差点以为他灰飞烟灭了,他也是在睡觉。
不过,莫寒不跟他计较这些,道:“我把那个老道士抓过来给你看了,嗯,就道了个歉。”他实话实说,其实整件事情归根究底就是误会一件,人没事,也不能逼得人家跳楼赔命不是。
“呼……”池越舒了口气,清了清嗓子:“道歉不道歉的,其实我有点饿,有糖吃吗。”
昨天晚上是最后一颗了,莫寒掏掏口袋,摇了摇头,见他起身,附过去扶他,没了糖的池越,就跟上了岸的咸鱼,有气无力,需要大力丸来维持生命。
“我回去给你拿,你走的动吗?要不你在这歇着。”
池越起身不稳摇晃几步,转身把莫寒抱了个满怀,伏在他肩膀上哼哼了几句,嘟囔:“没力气,我要你给我的储备粮……一个啵,也可以……”
池越这么大重量压在莫寒身上,也不轻,两人相互扶持跟喝醉了的酒鬼似的,站都站不稳。
都说生了病的孩子最怜人,莫寒岂不心疼他,摸过他的脸,对着干涩的嘴唇亲了过去。
昨晚的糖味仿佛还未消散,池越逮住莫寒的唇瓣不放,边吮边往里钻,撑着他的头不让他逃跑。
不要脸的qín_shòu没力气了还不忘占自己便宜。
“咳咳……”
除两人以外的其他声音凭空出现,莫寒暮地瞪大了眼睛,慌忙撇开黏在自己身上的八爪鱼池越。
“鄣道长?”莫寒惊奇地看着白天乐颠颠离开的人又走了回来,手里还攥着燃烧的龙涎香。
香刚点燃,浓烟还没开始分散。
鄣道长怪不好意思打扰眼前两个小年轻的,但是他也不是撂担子不负责任的人,本来走远了,想想还是能帮助两人就帮助他们吧,算是积了德,下辈子能过得好点。
“你们……好了没。”鄣道长尴尬地开口。
莫寒:“您,怎么回来了?”
白天的时候不还唯恐避之不及么。
“老道我慈悲为怀,担心你们饿,给你送吃的来了。”鄣道长行遍千山万水,经历的多了,心中柔软的方寸之地依旧竖立。
可饿的人是池越,你带那些东西他也吃不到啊,莫寒叹气,不过人家一片好心,还得保持敬重之意。
鄣道长在包里搜索了半天,掏出一袋子糖,扬在手中,盯着前面两位一个眼睛放精光,一个不可思议,不好意思道:“我不知道小孩子喜欢吃什么,就给你买了糖,我看很多人家都是买糖给自家小孩子吃的,他们好像很开心?”
莫寒也是敬佩老道的无敌联想力,好歹买个方便面回来吧,糖能抵饱吗?倒是身边这位晚饭有了着落。
莫寒接过老道手里的糖:“谢谢了,这糖算得上及时了,他正饿着呢。”
鄣道长:“客气了,虽然你对我不好,人也凶,还扬言要杀了我,但是我慈悲为怀,我不跟你计较,也为下辈子积德……”道长的底气越来越弱,因为他看见了莫寒一副他再说下去就要真杀人灭口的表情。
鄣道长不自觉地咽了口水,又说:“对了,我有件东西要给你们。”他说着从兜里掏出来个水晶球,递给莫寒。
“这是什么?”
鄣道长:“这是你身边这位兄弟。”
池越不满:“什么?我就是个球?”
“不是,这代表的是你的灵魂,中间有一抹黑,是你体内的恶气,现在是一团在中心,若是有一天这黑色弥漫了整个水晶球,你就危险了,那个,莫寒小兄弟,我给你留个联系方式,到时候打我电话,我来帮你。”
莫寒翻看着水晶球,中间那黑色定住不动,好像真印照着